桃枝小臉煞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縮在一旁,衣裙上還有濕濕嗒嗒的水漬,低調(diào)又精致的妝容也化了,被梳得整潔的鬢發(fā)也濺上了水漬,好不可憐。
“啞巴了?說話啊?”
阿赫坐在暖陽下,單手撐著藤椅的扶手,半束著的青絲隨著動作微微蕩漾,清風吹起耳邊的一縷墨發(fā),陽光灑在她的身上宛若披上了一層霞光,艷若朝霞的春華之面上一片恬淡。
可是輕輕柔柔說出的話卻格外冷然,“怎么,又不是在外面張牙舞爪的樣子了?嗯?”
桃枝隨著尾音一落身子跟著不由自主的輕顫,低垂著眼眸根本不敢多看一下坐在藤椅上的女人,曾經(jīng)已經(jīng)快要擺脫的恐懼感又重新席卷而來,讓人沒由得渾身戰(zhàn)栗。
“夫,夫人,奴婢沒有,奴婢什么都沒有做,真的,夫人,請您相信奴婢!”桃枝末了像是生怕對方連問都不問就給自己蓋棺定論一般,急的連說話都結(jié)巴了,整個人撲通一聲徹底跪了下來。
“沒有做什么,呵,是沒少做?!?/p>
涂著蔻丹的手指瀲滟又旖旎,與那如玉的皓腕相得益彰,只見她手指輕敲扶手,頭上的珠釵流蘇隨著晃動搖曳生姿。
聲音輕柔又慵懶,像是一只沒有睡醒的貍奴,整個人縮在陽光下打著盹,可是看向腳下之人眸子微瞇,像是輕蔑又像是視若無睹。
“我發(fā)現(xiàn),你還不是一般的膽子大,就像是這世上的許多蠢人一樣,總是喜歡自欺欺人,明知道自己在癡人說夢,可是卻依舊喜歡想入非非。”
砰、砰、砰
桃枝現(xiàn)在只覺得自己的心臟要跳出來抗議了,可還是心存僥幸,她不知道夫人到底看到了什么,亦或是有什么人在她跟前嚼舌根子,桃枝低垂著的眉眼里除了驚恐還有一絲決然的狠辣,要是讓她知道那個小蹄子胡亂說話,看她撕不撕爛她的嘴!
“夫人,奴婢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錯了,請夫人賜教,奴婢,奴婢一定好好改!”
“改?改就是有錯,也證明你已經(jīng)知錯,可是……”躺在藤椅上的美人睜開水靈晶瑩的眸子單手撐著頭斜睨著地上微如螻蟻般的人。
“你方才不是不知自己錯在何處嗎?”
沒一會桃枝的額頭上就已經(jīng)結(jié)了一層細細的汗珠,后脊背汗毛倒立,像是整個人都毒蛇盯上了。
“主言錯便是錯,都是奴婢愚鈍,還請夫人懲罰!”
氣氛凝滯了一瞬,須臾,響起了美人的輕笑,帶著幾分邪魅,像是包著蜜糖外衣的砒霜,蠱惑著心智不堅的人一步步踏入她設(shè)下的陷阱。
“你不是有鴻鵠之志嗎?”
桃枝不知道怎么又說到這個話題上了,可是面上依舊是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也顧不上此刻的狼狽,連忙跪爬幾步,“夫人,奴婢絕對沒有大逆不道之想,真的,您一定要相信奴婢!”
阿赫眼眸冰冷的看著她,看不出阿赫心中所想,可是桃枝卻在心里舉棋不定,她怎么不想一飛躍千層?
自問她無論是相貌還是才情都不輸許多貴女,要不是為了茍安,哪里會這般不顧形象的行奴顏婢膝之舉?
大夫人不過是出身比自己高,憑什么她輕而易舉得到的東西卻是自己汲汲營營終其一生都不可企及的。
憑什么她即便得不到大王的寵愛,卻還有世間無雙的好男兒為了他任勞任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