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兄弟們再堅持幾日,我定然讓大家能吃上飽飯。”
劉瑜看著自己兄弟那張‘貓臉’無奈的搖頭笑了,看著手里的那碗粥,老四最先反應過來,搶先一步開了口,“傳令下去,讓伙房熬上濃粥,讓大家伙都喝上一碗?!?/p>
“大哥,你這……你身上有重傷,自然要多加照顧,我們沒事,喝點稀的也不當事……”
劉瑜看著老四越說聲音越小,像是心虛一般。
“不當事?你們一個個都是身高八尺的漢子,還不知何時敵人又要攻城,光喝像清湯一樣的稀粥還能有勁兒嗎?”
這個時候老四的肚子又不爭氣的叫了一聲,“你看,這肚子還能說假話?”
“行了,糧草的事有我了,不會讓你們跟著我受罪的?!?/p>
老四見他這樣說眼眶也有些酸脹,他自從從軍以來便是受了多么重的傷也不曾想哭,許是剛剛經(jīng)歷了手足兄弟的殤逝,總有些悲戚無處發(fā)泄。
“今日兄弟們都辛苦了,安排好警戒的事,輪流休息?!?/p>
“老四,讓陳軍醫(yī)給大家伙準備一些預防傷寒的藥湯,飛雪漫天又恰逢我們兵殘糧少,正是容易得病的檔口?!?/p>
“防患于未然總是好的……”
劉瑜視線又落在眼前的那個陶土壇子上,老四也看見了那個壇子,張了張嘴終究沒有說什么,他知道那小小的壇子里就是他二哥,大哥與二哥的關系他們都知曉,當初大哥還只是一個小小兵卒之時就認識了二哥,兩個人從不打不相識到最后生死相依,這些都是他們不曾經(jīng)歷的,未曾經(jīng)歷又如何開解?
所有的語言都會變得蒼白無力。
最后老四只能留下一句,保重,就落荒而逃般的離開了。
他怕自己稍微停頓就會忍不住眼中的淚意。
出了大帳一股冷風撲面而來吹散了心口的酸澀,抬手抹了一把臉,手上的濡濕提醒著他有些事情并不是像風一樣捉摸不定。
巴方大營
此刻巴方大營里,王帳中高坐上首的男人閑適慵懶卻像是一只蟄伏的狼王哪怕一動不動都能迸發(fā)讓人難以忽視的余威,他單手端著銀杯,澄澈的酒液隨著動作輕輕搖晃,身上只隨意披了件黑狐大氅,脖子上的銀質鑲嵌寶石的項鏈隨著燭光熠熠閃光,發(fā)辮柔順的垂在胸前兩側,眉宇舒展嘴角還掛著絲絲淺笑,要不是底下還有一群人嘰嘰喳喳爭吵不停,還以為他此刻心情很好呢。
“大王,依我之見,我們此時還不如一鼓作氣,先拿下勝雍城,再徐徐圖之!”
“不可!”
尾閭的話被人給打斷了兩道濃眉緊緊擰成了一個結,他還沒見過這么沒有眼力見的!
抬眸看去,喲,還是個小將,倒是意外,尾閭這人雖然蠻橫,但是對于后起之秀多少還是有一份寬容的,于是壓下心口的郁氣,眉頭漸漸舒展,端起面前的酒樽飲了一口,揚了揚眉,“我當是誰,原來是莫小將軍?。 ?/p>
莫知行是巫玉前兩年攻打烏茲部落時收服的降將,這小子就是個狼崽子,巴方可在他手里吃了不少的虧,大王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捉住了他,可是這小子當初寧死不降,被俘以后罪可沒少受,硬生生把巫玉的心里那堵著的郁氣都給磨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