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昭斂下眼眸,將里面的打量之色收回去,“承乾殿那用心伺候著,凡有軍報不可耽誤,大王勞于案牘遇見緊急奏報難免心緒激蕩,你們做下人的要時常寬慰一二?!?/p>
魏甲不知殷昭心中所想,只道他是在叮囑自己。
“殿下放心魏甲明白?!?/p>
殷昭本來也沒想在這個小太監(jiān)身上花費什么功夫,跟他多說幾句無非是疑心作祟,在太子這個位子上呆的時間長了見慣了陰謀詭計,什么事都愛想的復雜幾分。
“下去吧?!?/p>
“諾!”
殷昭見人已經(jīng)離開了,才將手上的竹筒打開,取出里面的錦帛,一目十行,越看越是心驚,上面的奏報怎么跟自己打探來的完全不一樣呢。
明月樓暗哨遍布天下絕對不會有誤,那就是手上的這份奏報出了差錯?
可是秉筆司接收的軍報皆是邊境的加急奏報,一般執(zhí)筆人多是邊關(guān)大將,既然字跡沒有錯,為何內(nèi)容竟是天差地別。
殷昭有些心煩的推開面前的竹簡找到西北的輿圖,看著上面的川瀾溝壑拿起一桿炭筆圈圈點點。
“來人!”
話音剛落,須臾間風就快步走了進來。
“殿下有何吩咐?”
“去將秉筆司將最近一個月來的奏報都給本殿搬來!”
風擰眉看向坐在軟榻上的殷昭,疑惑的問道:“殿下一個月的奏報就是搬都得搬會兒了?!?/p>
“這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您再不休息明日上朝沒有精神?!?/p>
殷昭睨了他一眼,雖然心里知道他是好意,但還是免不得怪罪他話多。
“好你個臭小子,誰是主子,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哪里來的這么多廢話。”
風挨了訓也不惱,太子的脾氣他是知道的,只要沒真生氣就沒有大問題。
“殿下,您已經(jīng)好幾日沒睡個囫圇覺了,長此以往就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p>
殷昭冷哼一聲,“給我倒杯水來?!?/p>
“???哦哦,好?!?/p>
風趕緊從小爐上倒了一盞,恭敬的給呈上去,臉上討好般的笑笑,“殿下您請用?!?/p>
殷昭波瀾無驚的看了他一眼,“你要是一直像現(xiàn)在這樣聽話就好了。”
“凈說些讓我生氣的話?!?/p>
風有些為難的皺皺眉,“殿下,屬下也不想跟您唱反調(diào),可是巫醫(yī)說了您最近不能再過多費神了?!?/p>
殷昭劍眉微蹙正要反駁就聽對方小聲的嘟囔,“都燒了好幾日了,在干下去就是冰塊都降不下來了。”
殷昭心里一哽,這人真是討厭,以為小聲說他就聽不見啊!
“咳咳,本殿已經(jīng)痊愈了,不礙事?!?/p>
“你快去辦自己差事,不然小心本殿罰你一月不能食肉!”
殷昭看面如菜色的風心里的那點不虞也消散了,畢竟那是自己跟裴陽出城辦事正趕上風雪壓境,把他們倆給攔在郊外了,又擔心讓人發(fā)覺只能迎著風雪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