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的篝火燒的更旺,架在上面的水滾滾冒著熱氣,一夜的血雨腥風終于稍作停歇。有了禁軍的加入侍衛(wèi)們的負擔得到緩解。
滄溟忙了一個時辰才給受傷的侍衛(wèi)們包扎好,還好他們的馬車足夠多,安置好幾個重傷的人還綽綽有余。
一回頭就見阿青坐在不遠處的樹下,樹蔭斑駁忽明忽暗的光影模糊了他的臉色。
倏時眼前落下一片陰影,緊接著就聽到那聲欠扁的聲音。
“你這包扎的也太潦草了,嘖嘖,真丑。”
阿青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臂,丑?或許吧,因為單手包扎有些不方便,七扭八歪的像是條蜈蚣爬到手臂上。
看不清神色的臉上閃過一瞬間的不自在,就聽滄溟說道:“雖然你這傻大個挺笨的,不過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幫幫你?!?/p>
未等阿青黑著臉拒絕,自己的手臂就被他抬了起來,剛要抽回來,就又聽他說,“我勸你不要諱疾忌醫(yī),除非你的右臂不想要了。”
真是一如既往的惡毒,就不應該對他抱有什么希望,算了自己弄不好,這家伙愿意給他包扎何樂而不為。
阿青沒有再掙扎,直愣愣的把右臂遞給他,滄溟解開被他胡亂纏著的綁帶。
嘶~
滄溟在心里深吸了口氣,方才場面混亂,只知道他傷的不輕,現(xiàn)在仔細一看才知道有多嚴重,要不是這傻大個運氣好這一刀足夠廢了他的右臂,雖然已經止住了血,但是里面的血肉已經翻露出來了,嚴重的地方能看見隱約的骨頭,可見那些黑衣人出手有多狠辣。
早知道就應該多喂他們點毒藥,不,應該把他們都做成藥人好好折磨,讓他們體會一下什么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
阿青看著滄溟盯著他的傷口臉色猙獰面露兇光,整個人就像要提刀殺人一樣,這個表情在他身上出現(xiàn)阿青一點都不覺得違和,這家伙本就是個涼薄之人,腹黑又記仇沒有多少同理心。
不過,他的憤怒應該是因為自己吧,還不算沒良心,阿青臉色回暖,就連冷毅緊繃的下頜線都多了幾分柔和的弧度。
“你這傷口都沒清理干凈,真是笨?!?/p>
滄溟嘴上絮絮叨叨的埋怨,但手上的動作卻一點都不拖沓,也不知道他從哪變出個酒囊,說了聲‘忍著點’,就倒在傷口上沖洗起來。
阿青眉頭緊皺,瞬間豆大的汗珠就順著額角成顆滾下,痛苦的悶吭聲被他死死壓制在喉嚨里,右臂上的肌肉緊繃著。
滄溟看著阿青抿著泛白的雙唇,心道,真是個狠人,烈酒清洗刀傷無異于腕骨削肉,這人竟能一聲不喊巋然不動,難怪他那么傻都能坐上將軍身邊第一人的位置,實在是能忍啊~
阿青:……明目張膽說別人傻,你確定不是恩將仇報?
“你看看這一地血水,要是不及時清洗不出一個月這條胳膊就廢了…”滄溟足足倒了大半的烈酒才把淤血沖洗干凈,緊接著就從懷里掏出上好的金瘡藥,“我也納悶了,你和將軍在戰(zhàn)場上能全頭全尾活到今天都算是奇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