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帳子里響起額爾敦塔娜的沁著冰霜般的冷笑,“罷了,我知曉了?!?/p>
說完又看向厄音珠,神情鄭重的說道:“厄音珠,我額爾敦塔娜這輩子從不怕事,唯獨不能容忍欺瞞?!?/p>
“以后莫要打著為了我好的幌子擅作主張?!?/p>
“我不是那些靠著男人討生活的嬌花,更不是泥人,一碰就碎!”
“當(dāng)初大汗在戰(zhàn)場上流汗流血,我也沒在后面享福,一路荊棘,便是血肉模糊也無妨!”
“你懂了嗎?”
厄音珠眼神堅定的看向?qū)Ψ?,她只記得如今的大妃褪下一身?zhàn)袍蝸居后庭里的端莊模樣,卻忘了大妃從不是后庭的那些靠著男人恩寵的柔弱女子。
大妃有她自己的驕傲,不會讓自己淪落到那樣的不堪當(dāng)中,只不過君辱臣死,作為她們這些大妃心腹自然習(xí)慣的為她籌謀,降低風(fēng)險,掃清障礙。
厄音珠斂下眼中的陰狠,緊接著就聽門外一陣嘈雜的聲音,“阿媽!”
“阿媽!我回來了!——”
厚重的門簾被人從外面撩開,朝露夢像一個小炮彈沖了進(jìn)來,外面日頭已經(jīng)落了,晚風(fēng)吹得呼呼作響,凜然的寒意將屋子里的熱氣都吹散了幾分,可是大妃此時懸著的心才真正的落回原地。
這個丫頭實在是太大膽了,竟然不帶著人就敢自己出去,即便她是北疆最尊貴的嫡公主,可是這里卻也不是想象的那般安全,他們雖然將漠北各部打壓得喘不上氣來,可是終究算不上斬草除根,即便斬盡野草,可是終究是要有草籽飛揚到草原各處,殺是殺不盡的。
小九的名聲在北疆太過響亮,甚至在整個北疆只知九公主不知大可汗其他的公主存在。
集萬千寵愛于一身自然也是集萬千仇怨于一身,要是被有心之人盯上了,便是報復(fù)不了岱欽將所有仇怨加在朝露夢身上又待如何?
想到這些額爾敦塔娜額頭的青筋就忍不住跳了跳,看向朝露夢時往日的那種慈愛的眼神里也多了一份不容抗拒的嚴(yán)厲。
小姑娘看見自己母親的臉色不好,腳步先有了意識不自覺的定了定,最后也沒敢像往日那樣撲上去,定下的同時一張秋棠般的小臉皺了皺,有些愧疚,還有些害怕,今日她確實做錯了。
“阿,阿媽,我回來了……”
朝露夢說的有氣無力,心虛的不行。
額爾敦塔娜定了神,眼神依舊凌厲,可是卻在她進(jìn)來的剎那間已經(jīng)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確定了她確實沒有受傷才松了口氣。
“還知道回來?”
“朝露夢,你可真是長本事了?!?/p>
說著坐會桌前,朝露夢也要試探的伸出腳坐到她身邊去,可是被大妃一個眼神就給定住了,“站著,誰讓你坐了!”
語氣前所未有的寒冷,簡直要比如今草原的冰河上的水還要徹骨,自從朝露夢記事以來額吉還沒用過這樣的語氣和自己說話,小姑娘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