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嬤嬤是不委屈嗎?
不盡然,只不過是這重身份橫在那,她既繞不過去太夫人又繞不過去位高權(quán)重的祁家,所以她只能是奴婢。
不過她本來就不喜先王,甚至有些厭惡,所以那重身份也就無所謂了。
可是那并不代表她對太夫人一點怨言都沒有。
“太夫人,老奴知道了,只是……”
渠嬤嬤為難的欲言又止,太夫人臉上剛露出的滿意之色還沒有維持一瞬就僵住了,“只是什么?”
渠嬤嬤硬著頭皮說道:“您知道的,圣女的背后可還有大祭司呢,她可不是一個沒有仰仗的孤女,咱們這樣做大祭司定會察覺,到時候那麻煩就大了?!?/p>
“大祭司的勢力與世家平分春秋勢均力敵,這可不是一個好對付的,咱們只要動手就難保不會被大祭司察覺,依著他護短的性子定然會給咱們招來不少的麻煩?!?/p>
“你說的倒不是沒有道理……”太夫人緩緩起身,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皺,平復(fù)了臉上方才流露出的癲狂,又變成往日的那般端莊雍容,可是那眼底的冷意像是化不開的寒冰。
因為太夫人背對她,渠嬤嬤根本沒有看到太夫人那陰沉的臉色。
“太夫人,這樣殺敵一萬自損八千的辦法絕對不是上上之策?!?/p>
渠嬤嬤見她平靜下來了,還是想繼續(xù)勸說,畢竟如今能按兵不動才是最好的辦法。
“上上之策就是忍唄?”
“我兒沒登基之時我忍,如今巴方盡在我兒手中我還要忍,普天下就沒有這么可笑的事!”
太夫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都要嘔死了,以前要忍,現(xiàn)在還要忍,忍忍忍,她這一輩子難道就離不開這一個忍字了?!
這是第一次她不想忍了,她已經(jīng)容忍那個女人在外面逍遙三年了,要怪就怪她不懂得知足,既然已經(jīng)走了就要老老實實的,讓阿玉牽腸掛肚卻無時無刻在想著如何報仇,她真當這巴方都是庸才不成?
“太夫人,咱們就算想要出手也不能在這個檔口,大王御駕出征,巴方的安寧對大王來說是重中之重,不如現(xiàn)在咱們先按兵不動,等到大王凱旋再做籌劃,那樣即便有個萬一,大王也能及時應(yīng)對?!?/p>
可是太夫人冷哼一聲,眼中頗為不屑,“等他?等他來了,我還能動手嗎?那個女人對于他來講代表著什么你不會不清楚吧?”
“當年要不是我壓著他,估計他早就不管不顧的娶了她了!”
渠嬤嬤自是知道大王對圣女的情誼,即便為了王位算計了她,可那份真心卻也是真的,當初即便兩人之間隔著血海深仇,大王都要以正妻之禮迎娶她,授她大妃之位。
想起當初的大王跪在映月閣院子里磕頭的情景還歷歷在目。
要不是太夫人以雷霆手段命令祁家在朝堂上強行逼迫他撤銷旨意,估計這個女人早就是現(xiàn)在的巴方大妃了。
太夫人也同樣想起那段讓人憋悶的日子,兒子登基本是喜事,可是誰料兒子轉(zhuǎn)手就要迎娶仇敵之女,這擱誰不難受,太夫人是真沒想到自己這個無心無情的兒子竟然還會對旁人付出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