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夜王府,云舒立刻將自己關(guān)在房中,仔細梳理從云崇禮那里得到的線索。
母親臨終前凝視的舊玉佩,提及的“姨母”(柔妃),以及那本被柳氏銷毀的手札……這些碎片都指向一個核心:母親李云舒與柔妃娘娘之間,絕非普通的姨甥關(guān)系,她們必然共享著某個重大的秘密,而這個秘密,很可能就是招致殺身之禍的根源。
“王爺,”晚間歇息時,云舒將今日所得盡數(shù)告知凌燁,“我懷疑,母親和柔妃娘娘,可能共同守護著某樣東西,或者……某個真相。太后痛下殺手,是為了滅口或奪取?!?/p>
凌燁眸光幽深,他對于生母柔妃的記憶十分模糊,只依稀記得那是一個溫柔卻總帶著淡淡哀愁的女子。他從未想過,母親的死竟會與云舒的母親牽連如此之深。
“舊玉佩……”凌燁沉吟道,“你可有線索?是什么樣式?來自何處?”
云舒搖頭:“父親語焉不詳,只說似乎是外祖家?guī)淼?。但我外祖李家早已敗落,族人離散,無從查起?!彼D了頓,眼中閃過一絲銳光,“但還有一個人,一定知道更多——柳氏!”
那個當年搶走并銷毀母親手札的執(zhí)行者!
凌燁立刻會意:“我這就派人去‘請’她!”
“不,”云舒按住他的手,“此事不宜聲張。柳氏如今形同廢人,驚弓之鳥,若強行逼問,她未必肯說,反而可能打草驚蛇。我自有辦法讓她開口?!?/p>
……
翌日,夜深人靜。
丞相府佛堂內(nèi),燈火昏暗,柳氏一身素衣,跪在蒲團上,機械地敲著木魚,眼神空洞麻木。自從失勢被囚于此,她日夜惶恐,生怕哪一天夜王府就來人將她索拿問罪。
一陣陰風忽然吹過,佛堂內(nèi)唯一的燭火劇烈搖曳了幾下,倏然熄滅!
黑暗中,傳來若有若無的嘆息聲,帶著熟悉的、讓她做了十幾年噩夢的溫婉語調(diào)……
“柳妹妹……多年不見……別來無恙……”
柳氏渾身猛地一僵,血液仿佛瞬間凍結(jié)!這個聲音……是李云舒!那個被她下毒害死的正室夫人!
“誰?!誰在裝神弄鬼!”她尖聲叫道,聲音因恐懼而扭曲。
一點幽綠色的光芒緩緩亮起,映照出一張蒼白卻依舊美麗的臉龐,正是李云舒生前的模樣!那“身影”漂浮在半空,眼神哀傷地看著她。
“柳妹妹……那‘燼相思’的滋味……可好受?你在佛前懺悔……佛祖可能聽見?”
“啊——!不是我!不是我!”柳氏嚇得魂飛魄散,連滾爬爬地向后躲去,撞翻了香案,木魚滾落在地,“是太后!是老敬安侯!是他們逼我的!姐姐你冤有頭債有主,去找他們啊!”
那“鬼影”幽幽嘆息:“玉佩……我的玉佩在哪里……還有我的手札……你把它怎么了……不說出來……我永世纏著你……讓你夜夜嘗那‘燼相思’蝕骨焚心之苦……”
極致的恐懼徹底摧毀了柳氏的心理防線,她精神已然崩潰,涕淚橫流,語無倫次地哭嚎道:“我說!我說!手札燒了!太后命令燒掉的!玉佩……玉佩被太后的人拿走了!一塊鳳穿牡丹的羊脂白玉,背面……背面好像刻著奇怪的紋路……像是半朵蓮花……我真的就知道這么多!姐姐你饒了我吧!饒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