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樓上的哨兵指著遠方,舌頭都快打結(jié)了。
張平安心頭一凜,一把推開擠在身前的百姓,踩著石階往城樓上跑。
剛扒著垛口往東看,他的臉瞬間煞白煞白。
只見地平線上,煙塵飛揚,一道黑色的洪流正滾滾而來。
“操!可他娘的毀了——”
張平安腿肚子一軟,差點癱在城樓上。
“老子花銀子想買平安,這又是哪來的活祖宗???!”
城樓下,有人也看到遠處的煙塵,尖叫了起來。
原本擁擠的隊伍瞬間亂作一團,婦孺的哭喊、男人的咒罵混在一起,摻雜著抓賊的呼喊聲,所有人都瘋了似的往城里沖,不少人被擠得摔在地上,亂七八糟的東西滾的滿地都是。
“關(guān)城門!快關(guān)城門——??!”
張平安猛地回過神,扒著垛口拼命嘶吼著,見旁邊的兵卒手忙腳亂,他一腳踹過去,“愣著干什么?放吊橋!落城門!再晚就來不及了!”
城樓上的兵卒們也亂作一團,聞言連忙撲向絞盤。
吊橋在絞盤的吱呀聲中緩緩升起,城門后,四名膀大腰圓的兵卒開始推城門。
混亂早已失控。
幾個婦人跪在城門邊,死死抱著兵卒的腿:“再等等!我男人還沒進來!別關(guān)門!”
“砍了!誰攔著就他娘的砍了!”城樓上的一名兵卒急紅了眼。。
“砍你娘的逼!”張平安一把揪住他衣領(lǐng),紅著眼珠子怒罵,“你家里沒老婆孩子?沒爹娘兄弟?他們是百姓不是賊!”
他猛地撲到垛口邊,朝著城下狂吼:“東西別撿了!牛羊不要了!趕緊往城里擠啊——??!”
人群哭喊著城門里擠,等到最后一個老人踉踉蹌蹌跑進去,就聽身后“轟隆”一聲巨響。
城門終于徹底關(guān)上。
與此同時,數(shù)百騎兵倉促本來,打的是蒼狼部的旗幟。
只見他們衣甲破爛,不少人渾身血污,領(lǐng)頭的百夫長大聲呼喝著狼戎語。
城墻上的守軍們面面相覷,誰也聽不懂。
不過旗子他們是看懂了。
“百戶,是蒼狼部的大人!”一名兵卒叫道。
張平安愣了愣:“媽的,這是唱的哪出戲?”
他瞥了眼更遠處煙塵滾滾的大軍,又看了眼城下慌亂的騎兵。
蒼狼部的騎兵……在被什么人追?
難道是鎮(zhèn)北軍?
下面的人還在呼喊著,張平安鼓著勁,沖他們大喊道:“你說的什么???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