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抓住林川的胳膊,一人捧著臂甲的邊緣,翻來覆去地看。
“果然是,果然是!”
抓住林川肩膀的婦人聲音發(fā)顫,“將軍他……”
“大姐!”二夫人攔住她,抽泣道,“時間不多,讓娘問……”
她用力抹了把臉,轉(zhuǎn)身將林川扶起,“林將軍,快起來說話。”
“謝二夫人。”
林川強忍住激動,抱拳道。
他望向老夫人的眼睛。
那雙目光……他太熟悉了。
天下母親送別游子的目光,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那目光里,裹著千絲萬縷的疼。
是夜里縫補衣裳時,針腳扎進指尖也不覺痛的恍惚;
是聽到“邊塞”二字就攥緊衣襟的驚悸;
是明知兒子在千里之外浴血,卻只能對著菜畦發(fā)呆的茫然。
那目光里,更藏著近在咫尺的絕望。
明明在這王府,與西隴衛(wèi)相隔幾百里,卻像是隔著生死兩界。
每天只能望著院墻,日復(fù)一日,把記憶里兒子的模樣翻來覆去地想。
從總角稚子想到披甲少年,再到中年……
越想越模糊,最后只剩淚濕枕巾。
老夫人緩了許久,才抬起布滿淚痕的臉。
她顫抖著嘴唇,張了又張,似有千言萬語要問,可不知從何說起。
最終,她只說出了幾個字:
“我兒遠(yuǎn)山……他可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