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天。
王鐵柱帶著幾個兄弟風(fēng)塵仆仆地趕回鐵林堡。
他們渾身是土,臉上卻帶著興奮的神色。
“總旗!”王鐵柱興奮地說道,“都探清楚了!”
林川放下手中的活計(jì),示意他們坐下慢慢說。
張小蔫從懷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草紙,上面歪歪扭扭畫著山寨的布局。
“青羊山的匪患是最近一年才冒出來的?!?/p>
王鐵柱抹了把臉上的汗,
“山寨修得簡陋,就搭在鷹嘴崖下面,三面都是峭壁,只有兩條路能上去?!?/p>
“人頭查清楚了嗎?”林川問道。
“他們大概四十多人,但奇怪的是……”
他撓了撓頭,“他們很少下山劫道,整天就窩在山寨里?!?/p>
林川眉頭一皺:“你們看清楚了嗎?確實(shí)只有四十多人?”
“千真萬確!”一個斥候拍著胸脯,“我趴在樹上數(shù)了三遍,他們都聚在外面吃飯,數(shù)得清楚……”
林川問的仔細(xì),眉頭也漸漸皺了起來。
不對勁,很不對勁。
“按秦知縣的說法……”他慢悠悠敲著草紙,“半個月前青羊山匪劫了官糧,四十多人,能劫了三十輛大車的糧食?”
“總旗,通往山寨就兩條路……”王鐵柱想了想,搖頭道,“一線天是條陡峭的羊腸小道,蛇盤道要穿過亂石灘,根本沒法走糧車……別說是糧車,連兩輛獨(dú)輪車都錯不開。要是人挑肩扛……”
他掰著粗短的手指算了算。
“四十個人來回搬,沒十天半月搬不完,這么大動靜,山下村子不可能不知道?!?/p>
“對??!”另一人接著說道,“村民們都說不知道這回事!”
“還有一件事更蹊蹺!”
王鐵柱突然想到什么,開口道,
“鷹嘴村在山腳下,離邊境不遠(yuǎn)。按常理,每月至少有三五波韃子來打劫,可村民說,沒見過韃子打劫,倒是見過韃子車隊(duì)……”
“車隊(duì)?”眾人面面相覷。
現(xiàn)在局勢這么混亂,怎么會有車隊(duì)敢進(jìn)來?
胡大勇皺起眉頭:“你的意思是……韃子沒作亂,土匪沒劫糧,縣太爺說的官糧被劫,是他娘的睜眼說瞎話?”
王鐵柱一愣:“這……我可沒這個意思,就是查到什么說什么?!?/p>
“恐怕官糧被劫是假,監(jiān)守自盜是真……”
林川冷笑一聲,“這伙土匪,八成和秦知縣有勾結(jié),而秦知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