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應著離開。
戰(zhàn)兵們個個挺直腰板,目光齊刷刷地望著驛道,連個八卦的眼神都不敢有。
林川早有吩咐,誰要是敢對兩位姑娘露半分輕佻神色,軍法處置。
上房雖算不上奢華,卻也干凈敞亮。
飯菜很快端進房間。
兩人沉默地吃著飯。柳元元沒了方才的咋咋呼呼,眼神有些發(fā)飄。
這一路的新奇與惶恐,早把她的精氣神耗去大半。
蘇妲姬也沒多吃,只小口抿著溫熱的湯。
用過晚飯,店小二抬來兩大桶熱水。
兩人簡單洗漱,便上了床。
粗布被面,遠不及醉春樓里那些繡著纏枝蓮的錦被柔軟。
可躺進去,蘇妲姬的心里卻異常安穩(wěn)。
像是漂泊了半生的船終于靠了岸。
柳元元挨著她躺下,很快就蜷成一團睡著了。
蘇妲姬望著帳頂?shù)钠贫?,怎么也睡不著?/p>
五歲進教坊司,十歲進青樓,如今她二十二了。
做夢都想撕下那身纏人的綾羅,做個良人。
此刻指尖劃過粗糙的被面,陳舊的棉絮味,竟是如此好聞。
她輕輕掙開柳元元的手,將被角掖得更緊了一些。
自由這東西,她曾以為是鏡花水月,摸不著抓不住。
怎么突然就來了呢?
真的……好好啊。
她在心里默念著,眼皮漸漸沉了下去。
……
翌日。
一大早出發(fā),又顛簸了大半天。
兩人在車里昏昏欲望,直到被外面的嘈雜聲吵醒。
柳元元忍不住掀開了車簾一角,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姐姐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