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行至一株古老的菩提樹下,釋永明揮退了跟隨的僧人,“不知道顧小姐如今可參透了那個字?”
“弟子愚鈍,求不得之物卻讓弟子上了心!”顧相宜面露慚愧和傷感。
釋永明見顧相情面露慚色與傷感,眼中閃過一絲了然與不易察覺的得意。
他雙手合十,語氣愈發(fā)溫和慈悲,仿佛真是一位關心弟子困惑的上師:
“阿彌陀佛。顧小姐心有掛礙,故生煩惱。求不得,本就是人生八苦之一,執(zhí)著于此,猶如握炭望月,徒增灼痛,難見清輝。”
他微微頷首,目光深邃地看著顧相情:“若顧小姐不棄,貧僧或可為你細細分說佛法,嘗試化解你心中塊壘。有時,局中人需借局外之眼,方能窺見迷途出路?!?/p>
顧相情聞言,臉上恰到好處地浮現(xiàn)出感激與遺憾交織的神情,她輕輕搖頭,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急切與無奈:
“多謝方丈好意,能得方丈開示,是弟子的福分。只是……實在不巧,我下午就必須趕回海城的劇組,戲約在身,檔期排得極滿,片刻延誤不得。這次怕是……無緣聆聽方丈教誨了?!?/p>
她微微欠身,姿態(tài)放得很低,表現(xiàn)出一位虔誠信徒的惋惜。
釋永明臉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但立刻又被更深的“關切”所取代。
他思考片刻,仿佛下了某種決心,向前微傾身體,壓低聲音道:
“機緣難得,佛法講究一個‘緣’字。既然顧小姐有此困惑,貧僧亦不愿見你持續(xù)沉溺苦海。這樣吧,”他頓了頓,確保周圍無人注意。
“過幾日,寺中恰有些事務需要我前往海城處理。若顧小姐方便,待你拍戲間隙,我們可在海城尋一處清靜的茶社,貧僧為你單獨解惑,如何?”
他這話說得極其自然,將一次私下約會巧妙包裝成了高僧為信徒慈悲開示的佛緣,既全了他的面子,也給了顧相情一個難以拒絕的理由。
顧相情受寵若驚又有些猶豫的看向釋永明:“這……這怎么敢勞煩方丈專程?太打擾您了……”
“渡人即渡己,何談打擾?”釋永明一擺手,語氣篤定而慈悲,“能助顧小姐撥開迷霧,亦是貧僧的功德。就這么定了吧,屆時我讓弟子聯(lián)系顧小姐,定一個你我皆方便的時間地點?!?/p>
顧相情仿佛被他的誠意打動,終于緩緩點頭,雙手合十回禮,眼神中帶著信徒般的感激:“那……就多謝方丈了。弟子在海城恭候方丈?!?/p>
“善哉。”
釋永明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目光在顧相情精致的臉龐上停留了片刻,才若無其事地移開,繼續(xù)引著她向前參觀,仿佛剛才只是一次再普通不過的佛法約定。
而轉身離去時,顧相情眼底閃過一絲猶豫。
……
數日后,海城“了然”茶社。
釋永明與顧相情相對而坐。
“多謝方丈!弟子似乎參悟了一些!”
釋永明的語氣忽然變得低沉而感性:“其實情之一字,貧僧也不能完全參透!”
“方丈為何。”顧相情疑惑地看著釋永明。
“每次見到顧小姐,貧僧總覺心境難平。說來慚愧,枉為出家人,卻似乎總也參不透一個‘情’字?!?/p>
顧相情怔住了,她試探道:“方丈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