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您吃著了?其實那槐花長得也不太好,跟我們地里正經(jīng)照顧的菜沒法比,純粹是吃個新鮮?!?/p>
這樣凡爾賽的話說出來,大姑當(dāng)先就不樂意了:
瞎胡說!檀檀你是沒吃著那槐花吧?又清又甜又香的,我昨晚上做的槐花煎餅,知道你哥吃了多少嗎?”
她比劃出一個數(shù)字,表情夸張:“七張!”
大半夜的,全家都還在找那健胃消食片呢。
這么好的槐花,大姑堅決不肯讓人詆毀。
而后又不忘跟七表爺表功:
“表叔,這可真是孩子的一番心意,好東西全可著您這兒送了!我大嫂也回老家了,那槐花總共也就得了一小把嘗個新鮮,還沒您這一半多呢!”
說著又委屈起來:“就這你還說我摳門——哪里摳門了?”
七表爺瞅她一眼,心說你哪里不摳門了?這槐花但凡要花錢買,你都不得送過來!
但——
那槐花的品質(zhì)是真的好。
昨天他們聊到半夜,硬是沒忍住又加了個槐花蒸蛋的夜宵,吃的那叫一個滿足啊,晚上睡覺都覺得腸胃熨帖。
七奶奶還跟七表爺嘀咕:“咱們是離老家太久了嗎?怎么原先在村里的時候沒覺得東西這么好?”
早上再吃剩下的辣炒槐花配小米粥,七奶奶這才覺出品質(zhì)的不同來。
這會兒看著喬喬在廚房里摸索著,又聽宋檀說自己不稀罕這房子時的篤定和自信,兩口子心中期待,因此將腰板挺得更直了。
喬喬很快就出來了。
烏蘭把他教育的很好,雖然是第一次進陌生人的廚房,但他只找到自己想要的水壺就滿足了,并不會東摸西看惹人厭煩。
七表爺將廚房收拾的也有條有理,幾個玻璃茶杯倒扣在瀝水盤上,他涮涮洗洗就給用上了。
這會兒來回幾個杯子倒騰熱水,好不容易才沖了一杯溫?zé)岬姆涿鬯槐瓱釥C的茶葉,動作一絲不茍,半點沒覺得不耐煩。
七奶奶笑的見牙不見眼——孩子傻歸傻,但是實誠有耐心啊!
只這一點兒,就足以掩蓋大半兒的缺憾了。
熱水悠悠的蕩開,茶葉獨特的清香和蜂蜜那醉人的清甜交織在一起,互不沖突,卻偏偏又越發(fā)引人期待。
七表爺一輩子都浸淫在廚藝上,東西好不好的,只看他此刻“刷”的一下站起來就曉得了!
而后不等喬喬走過來,他已經(jīng)急步走了過去,將兩個杯子都拿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