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嬤嬤抬起頭,似乎有些陷入回憶:
“說起哥兒外祖家,可是個新興的家族。
從你外祖父得封臨淄伯開始,家里那是蒸蒸日上,和咱們家國公爺,那也是有些交情的,頭些年,也是常來常往。
只是……
想必哥兒也知道,咱們兩家,已經(jīng)差不多十年不曾往來了,哥兒可知道為什么?”
將東西收拾出去回來的王熙鳳聞言,也有些好奇:“說來我也奇怪,分明是我們太太的娘家,怎么我嫁過來這兩年,就從來沒見到他們家來過人,我們家也從來不去他們家。
我心里奇怪,也曾私下問過別人,但是其他人也都支支吾吾的,我也就不敢多問。
媽媽知道怎么回事?”
趙嬤嬤又嘆了一聲:“說起這件事,還得從太太嫁到咱們家來說起。
起初原是兩家老爺看在私交的行下,兩家作定了親事。
只是大老爺?shù)钠?,哥兒和奶奶也知道,一向我行我素,十分霸道的,哪里容得下旁人的管束和勸諫?
偏偏太太出身將門,也是有些執(zhí)拗的人,也不肯一味的遷就大老爺。
特別是哥兒的長兄,瑚哥兒夭折之后,太太抑郁成疾。大老爺卻還是那樣,一點也不在乎夫妻情面,很是鬧出兩件事來。
起初有國公爺在,一頓棍棒,大老爺?shù)挂材芾蠈嵰魂?,只是沒多久,國公爺也去了,大老爺就沒人能管的住了。
如此不過兩年,太太就一疾而終?!?/p>
賈璉和王熙鳳都有些沉默,這些內(nèi)情,他們多少耳聞一些,只是并不詳細。
果然王嬤嬤繼續(xù)道:“這還不是最要緊的,哥兒外祖一家倒也不是完全不講理的人家,不至于因為這個就和咱們家老死不相往來,雖然對太太的死很有微詞,卻也無可奈何。
事情就出在后面。
不知是什么緣故,好像是太太生前記錄的一個筆記,不知如何就落到哥兒外祖家去了,聽說上面記載了許多大老爺不好的事,這下可就徹底惹惱了。
你大舅是個暴脾氣,因著這個事,上門質(zhì)問大老爺,兩人發(fā)生了矛盾,好像是哥兒的大舅動手打了大老爺,大老爺生氣,就叫人把你大舅打出門去了。”
這件內(nèi)情賈璉等人倒是不知,如此一來,就都明白了,難怪兩家的關系,鬧成這樣。
一點也不難理解,沒有賈代善轄制的賈赦,又襲了爵位,還把誰放在眼里?打大舅子的事,也干得出來。
說不出的感受,攤上賈赦這么一個人,周邊的人是一點也別想好過的。
賈璉也感到為難了,這樣看的話,想要重新認回這門親,難度系數(shù)很高啊。只要賈赦一日不死,只怕外祖一家人的氣一日都不會消。
但是就此放棄,賈璉又有些不甘。天大地大,娘舅最大,賈璉想要做成一番事業(yè),很需要母親娘家人的勢力支持,因為,那是獨屬于他的勢力!
就比如王子騰,雖然是王熙鳳的親叔叔,但同時還是王夫人的哥哥,是賈寶玉等人的親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