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康帝目光沉著的看著殿內(nèi)的老臣,澹然開口道:“今兒是太上皇的壽辰,蕭閣老還是不要拿朝政來打擾太上皇的雅興了。若是有什么要事,可以待宴會之后,親自來找朕商議?,F(xiàn)在是太上皇的壽宴,蕭閣老身為老臣,不應(yīng)該連這點(diǎn)禮數(shù)都不懂?!?/p>
若是正常情況,哪怕有什么天大的急事,聽到皇帝這么說,肯定就識趣的退下了。
但是這位蕭閣老似乎不正常,他好像沒有聽出寧康帝言語的不悅,恭敬的回道:“回陛下,若是尋常小事,老臣自然不敢拿來打擾太上皇。但此事事關(guān)我大魏江山社稷的安穩(wěn),關(guān)乎祖宗宗廟的存亡,老臣卻不得不恭請?zhí)匣识▕Z。”
大殿內(nèi),再度變得異常的安靜,安靜的詭異。
哪怕是再遲鈍的人,也都想意識到一絲不同尋常。
按照道理,江山社稷的安穩(wěn),宗廟的存亡大事,不是正該寧康帝這個當(dāng)今皇帝的事嗎?怎么到了蕭敬的口中,卻成了“不得不恭請?zhí)匣识▕Z”?
言下之意,寧康帝還做不得主?也不知道,這得是多大的一件事!
寧康帝將底下跪著之人注視良久,他沒有說話,但是哪怕隔著老遠(yuǎn),賈璉都能猜得到,自己這位大老板,心情很不好。
但寧康帝最終并沒有與蕭敬爭辯,他站起身面相向太上皇,拱手問的卻是另外的話題:“敢問父皇,不知今日兒臣母妃,為何沒來參加父皇的壽宴?”
隨著寧康帝的發(fā)問,有許多大臣這才注意到這個問題。
是啊,李太妃今日怎么沒出現(xiàn)?這確實(shí)有點(diǎn)奇怪。因?yàn)榘凑找郧皫状蔚膽T例,太上皇的大壽李太妃都要出席的。
李太妃名雖為太妃,實(shí)則大家都明白,她其實(shí)就是另外一個太后,畢竟她的親生兒子登基成了皇帝。
放在以前的朝代,李太妃妥妥的就是一個西宮太后。只是似乎這位李太妃在德行上有所缺失,深為太上皇所不喜,所以一直未曾給予她這個名分。
太上皇目光坦然,“她身體不適,朕讓她在寢宮好生休養(yǎng)?!?/p>
“可是父皇,兒臣昨夜去請安的時候,并未發(fā)現(xiàn)母妃有何異樣?!?/p>
“你的意思是,朕在撒謊?”
“兒臣不敢……”
見寧康帝服軟,太上皇也懶得與他計(jì)較,他看向左右,吩咐道:“從今往后,朕的壽宴,只需要太后相陪便是,撤了吧。”
隨著太上皇的話語,身后的太監(jiān)們齊上陣,將旁邊空著的短椅,直接抬走。
看見這一幕,別說寧康帝了,就連底下額諸多大臣心里都是一顫,都在心里猜測,太上皇此舉的意思。
是單純的不想要李太妃出席他的壽宴了,還是別的?若只是不喜歡,倒也說的過去,畢竟一個國主配一個國母,李太妃再母憑子貴,到底不是太后,名不正,被撤下去很正常。
將李太妃的位置撤掉,對太上皇來說似乎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他臉上連一點(diǎn)變化的都沒有。
回頭看見寧康帝還傻乎乎的站在他面前,他才不悅道:“你還不退下?”
“是?!?/p>
寧康帝默默退回席位,他旁邊的皇后見他面色不好,悄悄伸出一只手放在他的袖子上。
這一番插曲過后,眾人的目光才再次回到跪著的蕭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