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瞞夫人,本官已經掌握了不少揚州各大鹽商販賣私鹽的證據,本官此番下江南,是定要替朝廷,好好整頓一番鹽政,殺一殺那些越發(fā)貪得無厭的鹽商們的氣焰的。
所以,夫人選擇協助本官,本官興許也能幫你。若是繼續(xù)為虎作倀,只怕安家距離抄家滅族不遠矣?!?/p>
賈璉畢竟是風里雪里廝殺過,在皇帝面前也能奏對自如的人。
此時認真與許夫人說話,自帶一股威勢。
許夫人面色有些發(fā)白,她都不知道,為何之前還是一副貪財好色狗官模樣的賈璉,竟然能夠搖身一變,變成正義化身的模樣!還一口一個狼狽為奸、為虎作倀的說她,好似她已經是個罪大惡極的毒婦了一般!
她沉默了。人都是在苦難中成長的,以前的她是個安富尊榮的貴太太,一朝夫君出事,她不得不擔起家族的重擔,為家族和兒女的未來擔憂考量。
她的力量太弱小了,所以只能任人驅使。
若是,面前這個看起來就強大無比的男人,真的如他所說的那般正義無私,那么,是否,她真的可以借此機會,為家族和兒女,博得一線生機?
“大人,竟然連走私之事都知道?”
“別太小看朝廷,若是沒有一定把握,派我下來做什么?
我既然敢來,就有把握收拾起這一攤子事。夫人若是連我都信不過,那注定只能含冤受辱了?!?/p>
含冤受辱!
是啊,都到了任人凌辱的地步,還有什么不能賭一把的呢?即便賈璉是哄騙她的,安家也不過是輸的更徹底一些罷了。
“嘭~”
忽見許夫人上前一步,雙腿自然跪下,在地上砸出很大的聲響。
“還請欽差大人,看在與先夫同朝為官的份上,救一救我兒子。
若是欽差大人能夠平安救回我兒子,便叫妾身,余生給大人當牛做馬,妾身也甘愿!”
許夫人對著賈璉便是幾個響頭,聲音悲戚,宛若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賈璉彎腰將她扶起,沉聲道:“夫人還請細細說來。”
“是,是這樣……當日,當日先夫因為辦事不利,被朝廷責問,后被衙差押解上京,妾身與一雙兒女便終日惶惶不安,生恐有什么變故。
誰知道,先夫的變故未等到,我兒子卻突然失蹤了。
他是出門為他爹上香祈福的,誰知道,半道就讓人給擄走了,我們發(fā)動所有人去尋找,卻都找不到。
后來,那吳志榮將先夫的遺體送回來,說是先夫在路上偶染風寒病故,妾身自是不愿意相信。
誰知道那吳志榮便派人威脅恐嚇我等,說是朝廷不日會有欽差降臨江南,若是欽差大人問起話來,讓我等按照他的意思回復。
但凡敢有一點不遵從他的意思,或是惹出麻煩來,就再也見不到我兒子了……
還請大人垂憐,救救我兒子,即便他父親犯了錯,孩子是無辜的,還請大人垂憐,救我兒子回來,妾身與您磕頭了……”
許夫人哭著,將事情一五一十的道來。
賈璉倒也不太意外。之前就覺得,安家將唯一的兒子送到岳丈家,有些不合常理,這才試探一番。
倒也是,許夫人等作為安思遠身邊的親人,若是安思遠真有什么貓膩,許夫人等多少都會知道一些。
而對于那些幕后者來說,將安思遠滅口,就已經是冒天下之大不韙,輕易平息不了事態(tài)了。
若是再將許夫人等一并滅口……但凡朝廷還有一個腦子正常一點的,都知道其中有大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