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慚愧……”
“侯爺所料的不錯,整個鹽署的賬冊卷宗等物,全部被都被人整理更新過了,幾乎毫無錯漏之處,屬下們又不精通此道,所以未曾查到什么有力的線索。
不過至少可以肯定,這揚州各家鹽商,甚至是整個揚州府的官場,肯定是有鬼的,遮掩的有些太過明顯?!?/p>
賈璉點點頭,賈璉也根本就沒有想過從賬面上,就把這件事查清解決,除非那些鹽商們都是傻子。
“那安思遠呢?”
“安思遠的靈柩,早已運回,因為是涉桉官員,也沒有入土,如今就放在后衙之內。”
“他的家人呢,可審問過?”
“安思遠有一妻一妾,一雙兒女……不過,他的兒子并不在此地?!?/p>
“不在?”
“嗯,說是養(yǎng)在姥姥家……不過大人,下官始終覺得,這件事有蹊蹺。那安思遠也算是坐鎮(zhèn)一方的大員,膝下又只有一個兒子,不放在身邊好好教養(yǎng),反而送到岳丈家,這有些不合理。
而且,下官看那安思遠的妻子許氏,終日神情抑郁,似有心事,只是下官卻問不出什么。
因為朝廷如今也沒給安思遠定罪,那許氏也不算是犯官家卷,下官不便逼問過甚,所以,沒查問出什么結果,下官無能,還望大人恕罪?!?/p>
賈璉擺擺手,楊訊也才到幾天時間,又位卑言輕,揚州這些人想要湖弄他,還是很容易的。
至于楊訊所說的那些疑點,也基本相當于廢話。若是沒這么疑點,朝廷也不會這么關心這件事,他也就不必到此一趟了。
又問了一番細節(jié),楊訊等人都一一答了,臨了看賈璉若有所思,楊訊和錦衣衛(wèi)白戶趙程相視一眼,紛紛從懷中摸出一疊銀票,由楊訊道:“此乃初入揚州之日,那些鹽商們奉送的,下官等按照大人的吩咐,都接納了,還請侯爺處置。”
賈璉瞥了他們一眼,“既然是那些鹽商給的,你們收著便是。他們占著整個江南的鹽行,一個個富得流油,還鬧出這么大的事情,讓我等千里迢迢跑一趟,他們孝敬一些辛苦錢,也是應該的。
不過,你們也應該清楚,此番督查鹽政,乃是陛下親自交代我等嚴辦的,所以,你們千萬不要想著,拿了人的便手軟包庇,否則最后出了事,本官可護不住你們?!?/p>
楊訊二人心頭微凜,立馬應是。
倒也沒再客氣,將銀票收回。也沒什么不安心的,那些鹽商們連他們這些隨從都舍得奉送這般豐厚的銀子,對賈璉,自然更不可能吝嗇。
之所以選擇交出賄銀,只是想看看賈璉的態(tài)度。
雖然猜到賈璉不是迂腐之人,但是看賈璉看都不看銀票一眼,就讓他們各自收下,心中還是難免對賈璉升起敬佩和好感。有格局,肯讓手下人有利可圖的上官,才是令人信服,甘愿追隨的上官。
計議完畢,賈璉出來,看見林有全正在安排護衛(wèi)們驅趕閑人,布置防務,賈璉也很放心。
這也是他不去地方官府準備的行轅,而是直接住進鹽政衙門的原因之一。林有全,也算是這里的老總管了,有他安排這些事,熟門熟路,不易有失。
簡單交代一番,賈璉便來到安思遠的停靈所在。
因為是涉桉官員,所以只是簡單一口棺材擺在偏殿內,幾個身著孝衣的家卷及家奴看守著。等閑,無人前來吊唁,也沒有敢來吊唁。
秉著人死為大的想法,賈璉先到靈前上了一炷香,拜了兩拜。
許是知道賈璉的身份,也許是將內外把手起來的親兵神態(tài)太兇,以致于安家之人,在賈璉進殿之后,都顯得有些拘謹和怕懼。
但是按照禮儀,這個時候還得有人代為致謝。所以一個三十來歲,容貌頗有八九分,身段也很顯豐腴的婦人上前,對著賈璉欠身行禮。
在她身后,還有一個十二三歲,模樣清嬈,五官十分標致的女孩,亦步亦趨的跟著婦人,同時頗有探頭探腦之意,似在打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