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以為看穿了賈璉的把戲,她哼道:“你也不用裝樣子哄我,我知道你現(xiàn)在是沒臉見人的!二爺是生冷不忌慣了的,只是你也不想想,那梅姨娘到底是老爺房里開了臉的,你也敢胡亂下手?俗話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道理,你又不知道做好防范,如今被老爺撞見……依我說二爺挨的這頓打,一點(diǎn)也不冤。”
聽得這般話,賈璉面上呆愣,心下卻逐漸明朗起來。
看著面前因?yàn)槁冻龀芭裆?,兩道修剪的很?xì)的眉毛高高豎起,平白降低了許多異性吸引力的秋桐,他深吸了一口氣,別過了頭。
他知道,他大概果然是穿越了。
腦海中那些模糊的畫面,竟是前身的記憶。
思緒略作梳理,他就明白了他現(xiàn)在的身份,居然是那部被譽(yù)為古典
還未出師聲先死
賈璉并沒有在意秋桐的神色,不過卻將她的話聽在耳中。
他忽然問了一句:“梅…姨奶奶怎么樣了?”
賈璉是想到,他這個“二爺”都被賈赦,也就是他老子當(dāng)場打個半死,那身為當(dāng)事人之一,且還是更為弱勢的女流之輩的梅姨娘,下場只怕更慘。
“哼,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惦記著她!”
秋桐又恨又氣,把個涂抹了厚重胭脂的嘴唇高高咧起。
“放心吧,她可才開臉沒多久,老爺稀罕的什么似的,聽說就在那屋里跪了半個時辰,太太回來的時候,我就看到她已經(jīng)在那屋里服侍老爺吃酒了。
呵,說出來也不怕你氣,你這個當(dāng)兒子的,在老爺眼里,只怕還沒有梅姨奶奶重要呢,你倒好,自己被打了個半死不說,還回過頭來關(guān)心人家……”
雖然不滿,但是秋桐卻也不想真的惹惱賈璉。因見賈璉不再說話,她便轉(zhuǎn)換面色笑道:“二爺身上的傷如何了?瞧,這是我方才從老爺房里偷拿的,專門治外傷的藥?!?/p>
秋桐從懷里摸出一個精致的小木盒,揭開了蓋子。里面是一團(tuán)黑乎乎的藥膏,伴隨有一股濃郁的中藥味。
“二爺用了這藥,身上的傷想必也能好的快些。哼,那些粗手粗腳的婆子,又慣會捧高踩低,見二爺惹怒了老爺,只怕都沒怎么給二爺上藥就走了,我現(xiàn)在重新給爺擦擦吧?!?/p>
秋桐撩起賈璉的袖子,就著上面的傷痕輕輕揉了揉,便要取藥擦拭。
她是存心討好。賈璉經(jīng)此一難,只怕以后再也不敢趁老爺不在偷偷過這邊來了。
這樣的話不說以后輕易見不到賈璉,只怕日子一久,賈璉就把她們都給忘了也不一定。
“不必了……”
肌膚相親,賈璉下意識推手拒絕。
平心而論,若他對原著沒有了解,此時此刻有個姑娘愿意給他擦傷藥,他自是樂得接受。
但是,他卻知道這個秋桐非是良輩,更重要的是,其還是賈赦身邊的侍女。
前身好牙口,香的臭的都喜歡沾沾,他可不是。
看著秋桐有些色變,遲疑了一下,他又道:“多…多謝了,只是……老爺現(xiàn)在興許還在氣頭上,你也不好在我這屋里多待,萬一被人瞧見再告訴老爺就不好了。你先回去吧,這藥我自己擦就好?!?/p>
賈璉是想到,秋桐在賈赦身邊還是有些分量的,在這個“君臣父子”的時代,以他的身份,終歸很難甩開賈赦的影響。所以秋桐暫時不宜得罪,以后說不定還能幫得上忙。
只是前身對秋桐多喚作“姐姐”,亦或“美人兒”,而他對此卻有些開不了口,以致于解釋的話聽起來有些遲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