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xiàn)在的賈璉,可以說是最不在乎錢的時候。但他還是對沈盼兒的話感到欣慰,至少這娘兒們不擔(dān)心,自己騙財騙色,對自己很信任。
“算了吧,你的錢還是你自己留著,等你到了京城之后,自己辦一些產(chǎn)業(yè),也算是一份倚仗。”
聽到賈璉這么說,沈盼兒心里開心,倒也沒再說什么。她猜得到賈璉肯定不缺錢,只看那些富得流油的鹽商們對賈璉的態(tài)度,賈璉要是想要錢,多少他們敢不給?
因此她搖搖頭,繼續(xù)仰視賈璉道:“方才我與大人說那些話的意思是,此間我們所有姐妹,只要大人看得上的,盡管招來服侍,不必有任何顧慮。
大人應(yīng)該知道,像我們這等出身風(fēng)塵的人,身子早晚會被人買去。若能夠被大人瞧中,哪怕只能服侍大人一回,對我們來說,也是一種造化呢。”
沈盼兒誠懇的說著,已經(jīng)不動聲色隔靴撫弄飛梭半晌的她悄然丟開手,支撐著賈璉的身子起來,在賈璉耳邊低聲道:“況且,大人難道就不想知道,我們當(dāng)中,到底誰最能勝任,小杜大人詩中‘教蕭玉人’的稱號嗎?”
賈璉心頭一震,不可思議的看了沈盼兒一眼,似乎有些意識到這個女人的利害之處。
沈盼兒卻只是盈盈一笑,看了一眼邊上,似乎對她放心很多,已經(jīng)坐著喝茶了的兩個女大人一眼,然后飄然轉(zhuǎn)進內(nèi)艙。
內(nèi)艙與船廳相隔不過一個木格子架,外加幾盞屏風(fēng),其他花魁們,都聚集在此。
她們大多數(shù)之間,彼此并不相熟。
此前有沈盼兒居中調(diào)度還好一些,彼此還能按照特長,互相配合排演幾個節(jié)目。
此時沈盼兒不在,也不過是自己換了衣裳,按照自己的特長,簡單練了練,便覺得無趣。
有心找旁人合演,但是一則不大好意思開口,二則旁人看起來,也是心不在焉的。于是,慢慢的大家就坐在一起,先是假裝閑談,但是慢慢的就有人憋不住,開始議論、猜測賈璉和沈盼兒在廳內(nèi)到底在做什么,這么久了不見叫她們……
俊男美女,將其他人支開,孤男寡女獨處,會做什么,本來是顯而易見的事。
但是畢竟沒親眼看見,心中就是好奇,甚至心癢難耐。
開始還裝矜持,慢慢的就有人忍不住,趁別人不注意,貓著步子往前準(zhǔn)備瞅瞅。因為前廳和后艙,本來就是連通的,好多地方,都可以窺視。
而且對方似乎也不怕她們偷瞧,都沒有關(guān)門,這更助長了她們的膽量。
但是偷窺之人很快就面頰緋紅的回歸了,而且任是旁人如何好奇的追問,也不答復(fù),只說讓她們自己去看好了。
隨著她們越來越嘈雜,即便是坐在一架屏風(fēng)后面,安靜練琴的顧青衣,心也亂了。
一種本來不該她體會到,和嫉妒相關(guān)的心情,悄然出現(xiàn)在心間,讓她的心境受損,都亂了幾個音節(jié)。
幸好此時此刻,懂音律的姐妹們都不曾留心她,否則她的“琴絕”之名,只怕都要受質(zhì)疑了。
強行摒棄雜念,將心思重新回歸到自己的心愛之物,古琴“殘月”之上,慢慢的才重新找回那份清冷的氣質(zhì)。
其他人卻沒有她那么沉穩(wěn)的心性,那些去偷看過的人,很多都二三成堆的圍到一起,小聲的議論。
直到看見沈盼兒進來,她們才紛紛止住聲音,不約而同的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著沈盼兒。
沈盼兒初時一愣,回看了一眼過來的廊道,恍然間才明白這些人之前肯定跑過去偷看了。
心內(nèi)一虛,卻憑借強大的毅力壓下。
本來是想要過來找兩個人與她合舞,借機勾引賈璉的她,立馬改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