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這沈盼兒來說,給賈璉敬酒之后,便直接在這邊等候了。
而賈璉獅子大開口離席之后,鹽商們也不可能派人專程追出來,將美人帶走。
畢竟相比于賈璉索要的利益,一個花魁娘子,就實在算不得什么了。
“大人不必疑慮,這盼兒姑娘,雖然名動揚州乃至整個江南,今年也不過才十七歲,還未出閣。
對于這樣的名妓,原本教坊是肯定不會答應(yīng)放人的,也就是看在周伯儒等人的面子,又知道是為了進(jìn)獻(xiàn)給大人,所以才松口的。所以,大人若是喜歡,不妨留在身邊做個端茶弄琴的侍女,也是一樁美事啊……”
吳志榮怕賈璉不喜風(fēng)塵女子,所以連忙點出其淸倌兒的身份。
事實上,不管是京城還是繁華的江南之地,風(fēng)月場所之中,也唯有淸倌兒的身價才高。即便是色藝雙馨的絕色美人,一旦出閣,也就是以身侍人之后,身價也就大跌了。
所以,在那些有名的青樓中,舉凡真正的花魁,在風(fēng)華正茂的時候,青樓都是嚴(yán)格保護(hù)的,以為青樓賺取巨大的利潤。否則的話,花費巨大的代價才培養(yǎng)調(diào)教出來的花魁娘子,若是被賤賣了,豈不是反而虧本?青樓如此,教坊也差不多。
賈璉雖然沒有逛過樓子,但是前身的經(jīng)驗特別豐富,賈璉自然也知道其中道理。
想了想,沒說什么,只是讓吳志榮等人留步,自己登車而去。
到了巡鹽御史衙門,看昭兒等人指引后面的馬車,欲繞道側(cè)門進(jìn)衙,賈璉便叫住,吩咐道:“你們派幾個人,送盼兒姑娘回教坊吧?!?/p>
說完賈璉便要抬腿進(jìn)衙門。
卻不是賈璉沒看上此女的姿色,也不是賈璉看不起風(fēng)塵女子,賈璉只是單純的不想麻煩而已。
首先這個人,是鹽商送來的。其次,這女人與人妻許氏不同,占占許氏的便宜,兩廂情愿,之后互不影響,但是這等清官兒,只怕惹上了,就不好丟開了。
畢竟人家或許身世本來就凄苦,他可不好意思欺負(fù)一個弱女子。
“大人且慢~”
剛步上臺階的賈璉,不由駐足,回頭看果然是那模樣楚楚可憐沈盼兒,素手撩起車簾,叫住的他。
“大人可能讓奴家說兩句話?”
沈盼兒看賈璉點頭之后,也不管旁邊還有許多官兵侍衛(wèi),竟是直接下來馬車,朝著賈璉走過去,大方的笑道:“大人都將奴家?guī)У竭@里來了,卻不讓奴家進(jìn)門就要送奴家走,可是嫌棄奴家生的太過淺陋,難入大人的眼?”
賈璉笑道:“姑娘天生麗質(zhì),容貌絕色,只怕天底下沒有哪個男人敢嫌棄盼兒姑娘。即便是本官,也不敢這么說,否則,本官左右的近侍,都要腹誹本官虛偽了。”
周圍的侍衛(wèi)和官兵們,都配合的露出會心之笑,心中暗嘆自家侯爺?shù)镊攘惑@人。
就連這等姿色的江南花魁娘子,都被侯爺一面就吸引住了,被攆了還要不顧體面的開口挽留。
若是其他女人,在這等場合下,只怕就露怯了。但是沈盼兒卻知道,此時不能退,退一步,就什么都沒了,因此忍住羞恥,盈盈笑道:“那就是嫌棄盼兒方才曲子唱的難聽,有污大人尊耳?!?/p>
“也不是,姑娘不論舞蹈還是歌喉,都臻至化境,非凡俗女子可比,當(dāng)?shù)闷鹕囯p馨一詞?!?/p>
“既然如此,大人為何要趕盼兒走?”
沈盼兒對自己也很有自信的,作為南教坊的明珠,在整個江南都有莫大的聲譽(yù)。被放到揚州之后,短短一年便獲得揚州第一舞娘的美名,可謂是青春正好,風(fēng)頭正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