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雨垂下了眸沒有說話。
他把邊陽送到的時候是周怡春開的門,周怡春看起來像是已經(jīng)躺下了又起來開的門,因為眼裏有著明顯的倦意:“我還以為同學(xué)過生今晚會通宵呢,邊陽喝多了嗎?”
“喝了一些。”鐘雨看了一眼邊陽。
“還好,不是特別多,我都沒和他們繼續(xù)玩。”邊陽揉了揉太陽穴,“忘帶鑰匙了,媽?!?/p>
“沒事,我也是剛上床沒多久?!敝茆喊验T推開招呼他們趕快進來,“鐘雨你也喝酒了嗎?”
“只喝了一點,阿姨。”
周怡春去廚房弄了蜂蜜水,很快就折返過來端給了他們:“都喝點,免得胃難受?!?/p>
鐘雨接過了周怡春遞來的蜂蜜水低聲說了句謝謝,邊陽在旁邊微瞇著眼小口地喝著,或許是因為到家了,他看起來感覺隨時都能睡過去。
周怡春嘆了口氣:“知道你們玩得開心,但是未成年還是少喝點酒?!?/p>
“鐘雨這么晚了還麻煩你把邊陽送過來,你今晚要不住這吧?!敝茆喊戳亮耸謾C屏幕看了眼時間,“這都十一點了,再打車回去都凌晨了,反正你也和邊陽睡過了,上次的洗漱用品也都還留著?!?/p>
鐘雨看了眼邊陽快闔上的眼皮,明顯沒聽兩個人說話的樣子,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了聲好,謝謝阿姨。
邊陽上樓洗漱的時候,他幫邊陽把杯子順帶洗了,周怡春還趕忙拉著他說自己來,不過最后還是拗不過鐘雨的力氣:“話說你要不要給家裏打個電話,還是你有說過自己今晚不回?”
“他們不會問的。”鐘雨搖了搖頭。
“啊好,父母只要放心就沒問題?!敝茆褐皇菗溺娪暌煌砩喜换厝ゼ已Y人會問,她理了理頭發(fā),“今晚太麻煩你了,我上去給你把被子拿出來,我給塞到另外一個房間去了。”
鐘雨上樓洗漱完進房間的時候,裏面的燈還大開著,邊陽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只穿了一件背心和短褲,周怡春給自己放在床上的被子也被他一腳蹬散開來踢在了旁邊。房間裏只能聽到邊陽均勻的呼吸和旁邊小風扇轉(zhuǎn)動的吱呀聲。
鐘雨轉(zhuǎn)過身輕輕關(guān)了門和燈,躺上了床。邊陽的床其實不算小,但是如果是躺著兩個一米八左右快成年的男性來說那還是有點擠。
他整個人從躺上去的那一刻就開始變得有些僵硬,因為邊陽的呼吸實在離他太近了,和車上以及那晚睡在地上的自己完全不一樣。現(xiàn)在的他真真切切和邊陽躺在一張床上,邊陽還睡著了,只要他想,他現(xiàn)在就能觸碰邊陽的任何地方。
光是想著,鐘雨這張往日都面無表情的臉難得都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
“唔。。。。。。?!迸赃厒鱽砟猩哪剜?,邊陽朝裏翻了個身,還無意識地伸了一下手,興許是碰到了冰涼的東西,手就直接貼在上面不動了。
鐘雨的身體更加僵硬了,尤其是手臂。他的呼吸都開始變得有些緊促,鐘雨小心翼翼地轉(zhuǎn)過了身,借著月光視線從下到上開始貪婪地描摹近在咫尺的少年,露骨而又放肆,連他肌膚上的紋理和傷疤也不曾放過。
他的視線從背心輕微卷起露出的腹肌,到斜躺著看起來更加明顯的鎖骨,再略過偶爾滾動的喉結(jié),最后是少年人緊抿著的薄唇。鐘雨的視線停在了那上面,連目光都開始變得深沈了起來。
他想起了那本漫畫裏,最后兩個人是接吻才確定了心意。他現(xiàn)在對邊陽單方面的心意,是可以通過接吻來傳達的嗎?陰暗的想法開始在頭腦裏肆虐,就算他現(xiàn)在親了,邊陽也不會知道。
月光傾灑在床前,鐘雨輕輕抓住了邊陽的手,做了他在車上不敢做的動作————順著把手指插進了少年的指縫中,再緊緊相扣。
他屏著呼吸,大著膽子將腦袋向前移了一點,在邊陽濕熱的呼吸中,輕輕吻上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