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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了不到一分鐘，程樂然最終決定一個人下樓，可剛擰開房門，沈澤森就正巧從衛(wèi)生間里走出來，跟在她身后一起下了樓。

看著一桌子的菜，程樂然更不好意思開口說要回家吃飯了，只能在陳媛熱情地招呼下，坐了下來。

“來，樂然，阿姨這湯煨了一下午，烏雞紅棗，補(bǔ)氣補(bǔ)血，今天怎么看起來臉色更白了，趕緊多喝一點(diǎn)補(bǔ)一下?！?/p>

陳媛還忍不住先給小姑娘布菜，又是蝦又是牛腩：

“還有這個基圍蝦，買回來還活蹦亂跳，肯定甜。再嘗嘗阿姨這個牛腩燒得怎么樣，上次澤森說你喜歡吃蘿卜燒牛腩，看這個蘿卜苦不苦，牛肉是肯定軟爛了，我拿高壓鍋壓了很久?！?/p>

盛情難卻，程樂然看著自己面前的小山，連忙說可以了，阿姨您也吃，然后小口小口喝湯。湯真的很鮮美，帶著一絲紅棗的甜味，烏雞一抿就脫骨，肉特別嫩。

沈澤森知道程樂然吃飯不愛弄臟手，下意識夾了蝦在自己碗里剝，一連剝了七八個，再放到女孩手邊，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后，兩人來不及尷尬，就受到了老母親的打趣。

一餐飯看起來吃的其樂融融，但除了陳媛，都各懷心事。哪怕飯菜再美味可口，卻也不能忽視掉旁邊人的存在，更不能忘記下午那場近乎殘暴的性愛。

吃完后，程樂然想幫忙收拾，沈澤森卻把她輕輕推了推，然把碗筷碟子落在一起，去了后廚。

“樂然，讓他去洗就好了，女孩子洗什么碗，快來坐著吃水果，阿姨給你洗葡萄吃好不好？”

為什么這么善良的女人，會有這么惡劣的兒子？

為什么在善意中成長的小孩會變成這副模樣？

小時候的沈澤森是什么樣呢？是不是也是這么臭屁的撲克臉，是不是也是神氣得不行？是不是也是這么專制？

程樂然撐著臉，看著兩個忙進(jìn)忙出的人發(fā)呆。

可惜程樂然看不到，也不會知道，小時候的沈澤森多么瘦弱，多么無助，那一雙多么單純的眼睛，曾經(jīng)掉了多少眼淚，有多少淤青。

沒有照片，沒有記錄。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睡著時，有人蹲在臥室的角落，哭得像個孩子，懂事的孩子，不會出聲的孩子，習(xí)慣委屈和失去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