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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頻頻看向另外一桌。離開宴還有段時間。所以來的客人都是四散著。鋪著桌布的大圓桌，玫瑰花一樣開滿地，酒瓶立在上面，光折射到墨綠色的玻璃上。人還不多，廳還大，顯得空蕩。

那桌是兩女一男，顯然是友好相近的親朋。男孩講話，兩個穿旗袍的女孩就笑起來。很惹眼。

林棉被他的目光盯得受不了，心臟跳得難受。林槿講的那些事情，她笑也不好，不笑也不好。只好撐住右臉，擋住他。

客人陸陸續(xù)續(xù)來得多了，她找個借口溜掉，想到處走走，透口氣。

在偌大的酒店閑逛，路過一個房間，看著是休息室，里面也沒人。林棉走進(jìn)去，她此刻急需獨處。

在沙發(fā)上坐了一會兒，冷氣冰冰涼。對面是長條的案桌，胡桃木做的，有巧克力色的波浪紋。

桌的正上方擺著一大幅書法字，飄逸俊秀。

她走過去，想看看寫的什么詞。對著玻璃畫框，發(fā)現(xiàn)嘴唇有點掉色，她從自己的手提小包里拿出口紅，補(bǔ)顏色。手有些抖，涂得不夠均勻，上面的玻璃不夠清晰。又想到他。

然后，他就出現(xiàn)了。在玻璃上。他小時候練過的書法字印在鏡中他的臉上。

林棉下意識低頭，抿上嘴唇口紅，把口紅裝進(jìn)包里。

他從背后，雙臂半圍住她，手放在她小腹那里。軟軟的，像甜甜圈一樣的小肚子保護(hù)著她的子宮。

他想她想得受不了，所以跟了出來。他想在開席前同她講上兩句話，好好向她道歉。他覺得不會太難，所以心情還是愉快的。

林棉很是反感地轉(zhuǎn)身。

“你想干什么？”

她斥責(zé)他的行為，說這話的腔調(diào)好像他是一個weixie犯，在褻瀆她的身體。

林聿不可能不顧及自己的感受。他們是有過肌膚之親的人，她現(xiàn)在說這樣的話，他是沒有尊嚴(yán)的嗎？他立即松開她。愉快也沒有了。

林聿沒有因此就動怒，還不至于。旁邊正好有茶壺和杯子，供休息的客人喝。他倒上一杯水，水面泛起漣漪，遞給她。

林棉沒有伸手去接，也沒有走。她還是站在桌子邊，低著頭，心里略微有些想說的話，卻沒整理好怎么說。

他先打破這種僵持，說：“你怕我害你嗎？”

“還是灌醉你？用水？”似笑非笑地說完，林聿舉起杯子先喝了一口。

林棉依舊沒有看他，這樣的話讓她原本有所穩(wěn)定的情緒起了波動，身體已經(jīng)預(yù)備離開。

可林聿沒有允許，直接立到她正前方，把她抵在案桌和自己的身體間。冷氣從斜側(cè)方吹過來，寒意爬上兩個人手臂皮膚。

“你還欠我一個問題?！绷猪舱f。

林棉抬起頭。她想起來了，是之前電話里，他要她認(rèn)真思考的問題，留了時間給她，這些天已經(jīng)夠久。

林聿也看出她已經(jīng)想起，但林棉卻是搖搖頭說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