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仕洋顫抖著打開瓷瓶,臉色瞬間慘白,這是他藏在書房暗格里的解毒丹!
“不可能!這?!?/p>
“是語山換的?!鼻f寒雁轉(zhuǎn)身離去,“您最看不起的女兒,如今是太醫(yī)院最年輕的藥劑師?!?/p>
石門轟然關閉前,她最后看了眼癱坐在地的莊仕洋:“忘了告訴您,我和蘇寧已經(jīng)赦免了莊語山和周姨娘。”
“哼!不過是沐猴而冠之輩?!?/p>
“那我們就走著瞧。”
……
天光微亮時,莊寒雁在城門處追上即將遠行的周如音母女。
莊語山遞來一張藥方:“按此煎服,傅大人余毒可清。”
“多謝?!鼻f寒雁將一疊銀票塞進周如音手中,“江南的宅子已打點好,你們?nèi)ツ沁吅煤玫纳罹托??!?/p>
周如音望著巍峨的城門,忽然道:“當年我初入莊府,你母親曾經(jīng)說過一句話?!?/p>
她轉(zhuǎn)向莊寒雁,“她說真正的貴女,不在于攀多高的枝,而在于扎多深的根?!?/p>
“……”
馬車漸行漸遠,柴靖悄無聲息出現(xiàn)在莊寒雁身后:“寒雁,莊仕洋招了,裴大福案牽涉六部眾多要員?!?/p>
“不急。”莊寒雁望向皇宮方向,“先讓子彈飛一會兒?!?/p>
雪地上,兩行并排的腳印延伸向遠方。
朝陽升起,將新雪染成血色。
……
密室的石壁上凝結(jié)著水珠,莊仕洋蜷縮在角落,聽見鐵門開啟的聲響時猛地抬頭。
莊寒雁提著食盒走進來,燭火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父親用膳吧?!彼龑⑹澈蟹旁谑郎?,掀開蓋子,紅燒肉的香氣立刻彌漫開來,“都是您愛吃的。”
莊仕洋喉結(jié)滾動,卻遲遲不動筷。
莊寒雁輕笑一聲,取出酒壺斟滿兩杯,自己先仰頭飲盡:“怕我下毒?”
“你發(fā)過誓……”莊仕洋嘶啞著嗓子,一把抓過酒杯灌下,酒液順著花白胡須滴落,“你說過若食言就不得好死?!?/p>
莊寒雁又給他斟滿:“是?。∥胰艉δ?,就讓我腸穿肚爛?!彼鋈粶惤?,“就像您給傅大人下的毒那樣。”
燭火爆了個燈花。
莊仕洋盯著女兒與自己相似的眉眼,突然問:“你恨我嗎?”
“不如您先回答我,”莊寒雁夾了塊魚肉放進他碗里,“這輩子,您可曾真心愛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