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論道（第1頁）

此刻立于殿中的蘇寧，在莫簡離眼中已全然換了模樣。

不再是天淵城外那個威壓滔天的殺神，也非初見時氣息平凡的修士，而是周身縈繞著一種“融于天地”的玄妙意境……

他明明就站在大殿中央，卻仿佛與太虛殿的每一道符文、穹頂的每一顆星辰、乃至殿外的天地大道都完美契合，既真實可觸，又縹緲難尋，宛若無處不在的大道化身。

“莫道友，請坐?！碧K寧唇邊噙著一抹溫和的笑意，抬手虛引。

話音未落，他身側的星空地面驟然泛起微光，兩道由星辰碎屑凝聚而成的蒲團緩緩升起，蒲團表面流轉著柔和的光暈，觸之溫潤如玉；中間則浮現出一張瑩白的玉案，案上憑空出現兩只琉璃茶杯，杯中茶水氤氳著淡淡的金色霧氣，霧氣升騰間竟自發(fā)凝成“道”字虛影，散發(fā)出沁人心脾的清香。

莫簡離壓下心中的震撼，握著木杖緩緩坐下。

指尖觸及蒲團的瞬間，一股精純的靈氣順著掌心涌入體內，流轉周天，連他萬年未曾松動的修為壁壘都隱隱泛起漣漪。

他端起茶杯，目光落在杯中流轉的霧氣上，感慨道：“今日得見蘇寧道友，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道友以大乘之力護我人族，彈指覆滅異族聯軍，此等神通，老夫自愧不如；而這太虛殿玄奇莫測，演化星空，滋養(yǎng)靈氣，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道友與此殿的出現，實乃我人族萬年不遇之大幸！”

蘇寧端起茶杯輕抿一口，茶水入喉，化作一股清涼的氣流滋潤五臟六腑，他淡然道：“莫道友過譽了。蘇某不過是偶得上古傳承，僥幸踏入大乘之境，略有際遇罷了。人族于靈界立足不易，危難之際挺身而出，為本分之事，談不上‘大幸’二字?！?/p>

兩人相對而坐，看似閑聊過往，實則都在暗中觀察試探。

莫簡離借著談論靈界舊事，悄然探問蘇寧的來歷與修行路數，卻發(fā)現對方言語間雖溫和坦誠，卻總能巧妙避開關鍵信息；而蘇寧也從莫簡離的話語中感知到，這位人族老祖雖執(zhí)掌人族萬年，卻無半分權欲熏心的浮躁，句句不離“人族存續(xù)”與“修士福祉”，確是真心為族群考量的長者。

幾番交談下來，莫簡離心中對蘇寧的疑慮漸漸消散，多了幾分認同；蘇寧也對這位老祖宗多了幾分敬重，知曉彼此皆是為人族奔走之人。

寒暄過后，莫簡離終于提及正題，目光望向殿外懸浮的天淵城，問道：“那日異族聯軍來勢洶洶，據聞有三位合體后期統(tǒng)帥坐鎮(zhèn)，道友能一舉將其覆滅，想必經歷了一番苦戰(zhàn)？還有這太虛殿，不知是何等來歷，竟有如此神威？”

蘇寧指尖輕輕敲擊玉案，杯中霧氣隨之一顫，他緩緩道：“那日大戰(zhàn)雖險，卻也多虧天淵城修士拼死抵抗，蘇某不過是恰逢其會，借了幾分修為罷了。至于太虛殿……”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穹頂的銀河，“乃是上古時期一位大能遺留的至寶，內蘊小世界，可鎮(zhèn)氣運，可護族群，蘇某也是機緣巧合下才得其認可，暫為執(zhí)掌者?！?/p>

話語間，他只用“上古傳承”“機緣巧合”輕輕帶過關鍵細節(jié)，并未細說太虛殿的真正來歷與自身的秘密。

莫簡離何等通透，見蘇寧不愿多言，便知每個人都有不可外傳的隱秘，當即不再深究，轉而話鋒一轉，談及靈界當前的局勢：“如今道友顯圣之后，血獄、蜉蝣、夜叉三族雖暫退，卻未必真心臣服；北方的蠻荒獸族與西方的深淵魔族也只是暫時沉寂，遲早會再次窺探人族疆域。老夫坐鎮(zhèn)祖地萬年，深感獨木難支，今日見道友，才算真正松了口氣?！?/p>

說著，他將靈界各族的分布、實力劃分，以及人族內部各宗門的關系脈絡一一詳述，甚至分享了自己萬年修行中對“大乘之道”的感悟。

蘇寧也聽得認真，偶爾提出自己對“空間法則”與“本源之力”的理解，兩人越談越投機，從族群存續(xù)聊到大道修行，從靈界格局論到天地演化。

兩位大乘修士的交流，句句皆含道韻，言出法隨。

每當莫簡離談及“萬物生滅”，殿內便有嫩芽破土而出，轉瞬開花結果，又迅速枯萎消散，演繹著生命輪回；當蘇寧說起“空間折疊”，穹頂的銀河便驟然扭曲，星辰彼此靠近，形成無數個小型星門，又瞬間恢復原狀。

種種異象在殿內交替浮現，卻始終井然有序，未曾驚擾分毫。

一番論道下來，莫簡離只覺此前修行中遇到的瓶頸豁然開朗，對大道的理解更進一層；蘇寧也從莫簡離的經驗中補足了對靈界的認知，對“大乘期如何平衡自身與族群”有了更深的感悟。

不知不覺間，殿外的天淵城已泛起暮色，夕陽的余暉透過太虛殿的光暈，灑入殿內化作金色的光斑。

莫簡離起身，握著木杖，對著蘇寧鄭重拱手，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鄭重：“有蘇道友在此，我人族終于不必再懼異族環(huán)伺，無憂矣！老夫鎮(zhèn)守人族萬年，日夜擔憂族群安危，時常感到力不從心，如今道友出現，老夫才算真正可以稍稍放松一些。日后人族之事，無論是抵御外敵，還是梳理內部，還需你我二人共同擔待，同心協(xié)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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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寧也起身回禮，目光堅定：“莫道友鎮(zhèn)守人族萬年，護佑億萬修士，勞苦功高，蘇某深感敬佩。日后自當與道友攜手，共護人族疆域，讓我人族在靈界真正立足，不再受欺凌之苦?！?/p>

莫簡離滿意地點點頭，又看了一眼這座演化星空的大殿，眼中滿是贊嘆，笑道：“有太虛殿鎮(zhèn)守天淵城，輔以道友的大乘之力，此城今后可謂固若金湯，足以成為人族抵御東方異族的第一道屏障。老夫便不再打擾道友清修，日后若有閑暇，歡迎道友來老夫的祖地洞府做客，老夫備下萬年陳釀，再與道友論道品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