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失憶（第2頁）

血色褪去，小男孩突然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三具尸體，滿地鮮血，那個小女孩同樣驚恐的眼神。

只見他低頭看著自己染紅的小手，胃里一陣翻涌。

“當(dāng)啷”一聲，鋼筋掉落在地，小男孩眼中的紅色慢慢消失，看著眼前的一切卻是整個人嚇傻了。

“血……怎么這么多血？”

“我殺人了？”他喃喃自語，聲音細(xì)如蚊蚋。

“八兩？八兩？”小女孩不停的呼喚著小男孩。

“我殺人？我殺人了？”可是小男孩卻是驚恐的傻掉了。

“八兩！不是你的錯，他們是壞人……”

但小男孩已經(jīng)聽不進(jìn)去了。

恐懼像潮水般淹沒了他，他轉(zhuǎn)身沖向工廠后門，消失在濃墨般的夜色中。

“八兩……八兩……”

此時的小男孩只是驚恐的向著密林深處跑去了，根本不理會那個小女孩的大聲呼喚。

小男孩也不知摸黑跑了多久，卻是不小心跌進(jìn)了一個水庫里。

冰冷的水灌入鼻腔時，小男孩才意識到自己掉進(jìn)了水庫。

他拼命掙扎，但厚重的棉衣吸飽了水，像鉛塊一樣拖著他下沉。

黑暗中，他看見一縷月光在水面搖曳，越來越遠(yuǎn)。

“要死了嗎……”這個念頭出奇地平靜。

血色記憶和眼前景象開始重疊，他分不清哪些是現(xiàn)實，哪些是幻覺。

等到再次睜開眼睛時，刺眼的白熾燈讓他本能地抬手遮擋。

手腕上纏著繃帶，消毒水的氣味充斥鼻腔。

“醒了？”一個沙啞的男聲從旁邊傳來。

小男孩轉(zhuǎn)頭，看見一個穿著舊警服的中年男人坐在鐵架床邊抽煙。

男人手臂上有道猙獰的疤痕，在昏暗的燈光下像條蜈蚣。

“這里是哪？”小男孩的嗓子干得冒煙。

“水庫警務(wù)室?！蹦腥送铝藗€煙圈，“你小子命真大，要不是我半夜巡查，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魚肚子里了。”

小男孩試圖坐起來，突然一陣劇痛襲上太陽穴。

無數(shù)碎片般的畫面在腦海中閃回——血紅的眼睛、扭曲的尸體、小女孩的哭喊……

但所有這些都像隔著一層毛玻璃，模糊不清。

而且他的腦海里只有這些記憶，其他的記憶卻是什么都沒有。

“我是誰？”這個問題脫口而出時，他自己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