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p>
電梯上升的過程中,薛曉舟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了兩周前在藍洋保險的最后一天。
陳放那張?zhí)搨蔚男δ槪鹫袢A冷漠的回應,還有胡曼黎離開時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條咬人的野狗。
他的拳頭在身側(cè)微微握緊,指節(jié)發(fā)白。
“?!钡囊宦暎娞蓍T開了。
撲面而來的是嘈雜的電話聲、鍵盤敲擊聲和此起彼伏的交談聲。
太盈國際的銷售辦公區(qū)比他想象中還要熱鬧,二十多個西裝革履的銷售像打了興奮劑一樣忙碌著,墻上的電子屏實時滾動著每個人的業(yè)績排名。
“你就是薛曉舟?”一個尖銳的女聲從背后傳來。
薛曉舟轉(zhuǎn)身,看到一位四十歲左右、妝容精致的女性正用審視的目光打量他。
她穿著剪裁利落的深藍色套裝,胸前別著“唐玲銷售經(jīng)理”的名牌。
“唐經(jīng)理好,我是薛曉舟。”
“跟我來?!碧屏岽驍嗔怂淖晕医榻B,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急促的節(jié)奏。
薛曉舟快步跟上,感覺到周圍投來的好奇目光。
他們穿過整個辦公區(qū),最后停在一張緊挨著打印機的小桌子前。
那甚至稱不上是一個工位,只是一張被擠在過道里的桌子,旁邊就是茶水間和洗手間的通道。
“公司現(xiàn)在工位緊張,你先在這里將就一下。”唐玲的語氣不容置疑,“你的工牌和資料包hR會發(fā)郵件給你。我們團隊每天早上8:30晨會,遲到一次扣50,兩次100,三次你就可以直接走人了?!?/p>
薛曉舟張了張嘴,卻什么也沒說出來。
他注意到不遠處幾個銷售正在竊笑,其中一個染著黃頭發(fā)的年輕人還故意做了個“倒霉鬼”的口型。
“對了,”唐玲轉(zhuǎn)身前又補充道,“公司規(guī)定新人第一個月必須開單,否則試用期終止。我看過你的簡歷,藍洋保險理賠部的‘優(yōu)秀員工’,應該不成問題吧?”
她的嘴角勾起一個諷刺的弧度。
薛曉舟感到一陣熱血涌上臉頰。
他知道唐玲是在暗示什么,在藍洋工作的那幾個月,在理賠部幾乎對保險銷售一無所知。
“我會努力的,唐經(jīng)理?!?/p>
唐玲哼了一聲,然后踩著高跟鞋離開了,那模樣真像是高傲的大公雞。
薛曉舟慢慢放下公文包,環(huán)顧四周。
他的“工位”連最基本的隱私都沒有,每個去茶水間或洗手間的人都會經(jīng)過他身邊。
打印機嗡嗡作響,熱風不斷吹向他的后背。
“嘿,新來的!”那個黃頭發(fā)年輕人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在他的桌角,“聽說你是被藍洋保險趕出來的?”
薛曉舟抬起頭:“我是正常離職?!?/p>
“得了吧,”黃頭發(fā)壓低聲音,“圈子里早就都已經(jīng)傳遍了,說你幫著陳放搞掉了胡曼黎,然后又過河拆橋。唐老大最討厭這種背信棄義的人?!?/p>
薛曉舟的胃部一陣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