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少爺回來了!”門外小廝突然通報。
一個錦衣少年氣勢洶洶闖進(jìn)來,身后跟著幾個滿臉譏笑的丫鬟。
寒雁認(rèn)出這就是白天在回廊議論她的那幾人。
“你就是那個“赤腳鬼”?”少年莊語遲鄙夷地打量著莊寒雁,所有的不順和郁悶都是找到了發(fā)泄口,“知不知道因?yàn)槟愕幕貋?,劉家把親事都退了?說我莊家養(yǎng)出個煞星!”
寒雁平靜地放下茶盞:“四哥深夜造訪,就為說這個?”
“誰是你四哥!”莊語遲暴怒,一把掀翻了桌子,“滾出去!莊家沒有你的位置!”
茶壺摔得粉碎,熱水濺在寒雁手背上,立刻紅了一片。
她看著那片紅腫,忽然想起十二歲生日那天,嬸嬸把滾燙的粥澆在她手上的情景。
“怎么?啞巴了?”莊語遲見她不動,直接抓起她的衣物往門外扔,“帶著你的晦氣滾回儋州去!那幫海盜怎么沒有把你給殺了?”
“……”寒雁慢慢站起身,腕間符文開始發(fā)燙。
寒雁眼底閃過一絲紅光。
此時的莊語遲感到自己被挑釁了,竟然暴跳如雷的推了莊寒雁一把,“反了天了!”
寒雁早有防備,卻故意順著他的力道向后倒去,身后是深不見底的荷花池。
冰冷的水淹沒頭頂?shù)乃查g,寒雁聽見岸上一片混亂。
她任由自己下沉,腕間符文在水中發(fā)出詭異的紅光。
無數(shù)記憶碎片在腦海中閃回,叔叔的酒臭,嬸嬸的指甲,海盜的屠刀……
莊寒雁無時無刻不再想著回到這個莊家,渴望父母的溫暖懷抱,卻是想不到現(xiàn)實(shí)卻是如此的冰冷殘酷。
岸上,周姨娘正揪著莊語遲的耳朵破口大罵:“孽障!她再怎么說也是嫡出的三小姐!你……”
“小娘!”莊語遲委屈地大叫,“明明是她先……”
“閉嘴!”周姨娘卻是一巴掌扇了過去,轉(zhuǎn)身對被救上來的寒雁賠笑,“雁兒別往心里去,遲兒他不懂事……”
寒雁渾身濕透地站在岸邊,黑發(fā)貼在蒼白的臉頰上。
她看著這對母子拙劣的表演,忽然覺得很可笑。
十二年的虐待教會她一件事,所有的善意背后都有價碼。
“我累了。”寒雁輕聲說,轉(zhuǎn)身走向自己的院子。
身后,周姨娘訓(xùn)斥莊語遲的聲音漸漸遠(yuǎn)去。
……
子夜時分,寒雁端著親自熬的湯藥來到松鶴堂外。
奇怪的是,本該守夜的婆子們都不見蹤影。
她輕輕推開門,一股異樣的甜香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