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還掂量著一根木質(zhì)棒球棍,吊兒郎當?shù)乜吭诎唏g的墻壁上。
正歪著頭打量他們:“喂!你倆,就是那幾個偷偷賣印度格列寧的吧?”
呂受益和劉思慧的臉色“唰”一下變得慘白,心臟幾乎跳出胸腔。
他們最擔心的事情似乎發(fā)生了,還是被盯上了!
兩人下意識就想跑,但死胡同根本沒有退路。
就在絕望之際,他們卻聽到身后傳來一陣急促卻沉穩(wěn)的腳步聲!
蘇寧如同鬼魅般,不知何時竟然也跟了過來,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了黃毛的身后!
他手里握著一根沉重的撬胎鐵棍,趁著黃毛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呂受益二人身上時,毫不猶豫,猛地揮起鐵棍,精準地砸在了黃毛的后頸上!
“呃!”黃毛只來得及發(fā)出一聲短促的悶哼,眼前一黑,身體軟軟地癱倒在地,棒球棍“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別愣著!快!把他抬到車上去!”蘇寧壓低聲音,語氣急促而冷靜,不容置疑。
呂受益和劉思慧這才從極度的震驚中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地和蘇寧一起,將昏迷的黃毛拖出了胡同,塞進了那輛停在暗處的面包車里。
車子一路疾馳,駛向郊區(qū)一個早已廢棄多年的舊倉庫。
倉庫里堆滿了破舊的機械零件和發(fā)霉的紙箱,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塵土和鐵銹味。
蘇寧將黃毛牢牢綁在一張滿是油污的木椅上,用一盆冷水潑在他臉上。
黃毛猛地一激靈,咳嗽著醒了過來。
他晃了晃昏沉的腦袋,看清眼前的三人,眼神立刻變得兇狠而警惕,掙扎著罵道:“操!你們他媽敢動我?!知道我是跟誰混的嗎?動了我,你們他媽都別想好過!”
“閉嘴?!碧K寧拉過另一個破箱子,坐在黃毛對面,目光平靜地直視著他,“說,為什么跟蹤他們?誰讓你來的?想搶藥?還是想舉報?”
黃毛梗著脖子,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惡狠狠地說:“舉報?老子沒那閑工夫!老子就是想看看,你們這藥到底賣多少錢!能不能也賣給我?guī)缀?!正版的?老子賣血都買不起!”
這個答案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蘇寧愣住了,他仔細打量著這個一頭黃毛、看似混混的年輕人。
忽然間,電影里那個沖動、仗義、最終悲劇收場的“黃毛”形象與他重疊了起來。
蘇寧心中的戒備稍減,一個念頭閃過。
他放緩了語氣:“藥,可以給你。甚至,我可以讓你跟著我們干?!?/p>
黃毛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嗤笑一聲,滿臉不屑:“跟著你們干?別他媽給我畫大餅!你們不就是想找個跑腿賣命的嗎?說那么好聽干嘛?還不是為了賺錢!”
“賺錢?沒錯,我們是在賺錢。”蘇寧沒有否認,反而坦然承認,但他的語氣陡然變得銳利,“可沒有錢,印度藥廠會白白給藥嗎?沒有錢,我們怎么把藥從幾千公里外弄回來?沒有錢,我們拿什么去找下一個倉庫、租下一輛車?正版藥賣四萬塊一盒,他們賺的利潤是我們的幾百倍上千倍!沒人說他們有罪!我們冒著坐牢殺頭的風險,辛辛苦苦,只不過想賺回成本和兩個燒餅錢,讓這個循環(huán)能繼續(xù)下去,讓更多人能買得起藥活下去!我們賺這點維持生存的錢,就是罪大惡極了嗎?!這他媽是什么道理!”
蘇寧的聲音在空曠的倉庫里回蕩,擲地有聲。
黃毛被這一連串的反問震住了,他張著嘴,臉上的兇狠和不屑慢慢凝固、消散。
他想起了自己確診時醫(yī)生冷漠的臉,想起了自己跑遍全城借錢的屈辱,想起了那一盒天價藥就像一座大山,足以壓垮任何一個普通家庭。
如果真能加入他們,既能拿到藥救自己的命,又能幫到其他像自己一樣絕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