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打臉（第2頁）

恐慌情緒像野火般擴散。

銀川市場的批發(fā)商們紛紛打來電話取消訂單:“得寶，不是我不講信用，現(xiàn)在誰還敢賣你們寧夏的蘑菇”

馬得寶握著電話，手指關節(jié)泛白。

一周之內(nèi)，蘑菇價格斷崖式下跌。

從五塊到三塊，從三塊到一塊，最后跌到三毛錢一斤都沒人要。

馬得寶眼睜睜看著第四茬鮮菇爛在地里，白色的菌蓋發(fā)黑變黏，散發(fā)出令人作嘔的腐臭。

最黑暗的那天清晨，馬得寶撞見表哥馬栓偷偷摸摸往水花基地的菌種庫溜去。

“你干什么”馬得寶一把拽住他。

馬栓眼里閃著瘋狂的光:“憑什么他們能壟斷菌種我拿點怎么了”

“那是凌教授研發(fā)的專利菌種!”馬得寶死死攥著馬栓的衣領，“你知不知道自己在犯法”

“滾開!”馬栓猛地推開他，“沒有水花集團，我們早發(fā)財了!”

兩人在泥地里扭打起來，直到馬得福帶著村干部把他們拉開。

馬得寶嘴角流血，卻笑了:“馬栓，從今往后，我沒你這個表哥?！?/p>

調(diào)查組離開的那天，蘇寧被停職審查。

李水花站在水花基地的辦公室里，默默看著工人們拆卸設備。

助理紅著眼睛遞上一份報表:“李總，銀川三家超市終止合作，廈門那邊的出口訂單也…”

“知道了。”李水花的聲音平靜得可怕，“通知財務部，按最低合同價收購守信農(nóng)戶的蘑菇，其余投資全部暫停。

“那菌種研發(fā)中心”

“撤了?！崩钏ㄕ卵坨R擦了擦，“告訴凌教授，我很抱歉?！?/p>

消息傳開時，李大有正在自家大棚里發(fā)愁

第五茬蘑菇已經(jīng)成熟，卻找不到買家。

他慌慌張張跑到水花收購站，卻被保安攔在外面:“李大有是吧采購部說了，你的蘑菇我們不要?！?/p>

“憑什么”李大有跳腳大罵，“你們這是打擊報復!"

保安冷笑一聲，指了指墻上貼著的“誠信農(nóng)戶名單”…

那上面只有不到十戶人家，馬得寶的名字排在第一位。

馬栓更慘。

他借高利貸擴建的五個大棚，如今堆滿了無人問津的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