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隊有專門的供應(yīng)商,不會從外面買的。要是幾十上百套的,我就讓我爸幫你想辦法了,可是幾千,上萬套的被罩,我實在沒轍了!你還是找市里要錢吧。”
“唉,咱倆是老同學(xué),我才和你說實話,現(xiàn)在鶴城幾乎所有的工廠都開不出工資來,都找市里要錢呢,情勢太難了。”
葉輕枝心道,果然和記憶里一樣。
鶴城即將迎來艱難的一段時期,不管是廠里工人,還是建筑公司,公交公司,食堂,商場,甚至是學(xué)校的老師,都開不出工資。
最長的時期,有九個月沒有工資。
緊接著便是大批的工人下崗,日子過得都很艱難。
她當(dāng)年之所以辭職,除了要結(jié)婚,也是因為當(dāng)時紡織廠,正式工只能開一半工資,臨時工只有四分之一。
她辭職后半年,紡織廠就破產(chǎn)了。
她想著現(xiàn)在為了能有個住處,也要暫時留在廠里上班了。
一定要增加收入才行。
她要是有什么金手指,可以力挽狂瀾,保住紡織廠就好了。
這時候,廠長杜青從里面走出來。
葉輕枝趕緊打招呼:“廠長好!“
杜青日理萬機,并不在意一個小工人,只是點點頭就走了。
王主任正靠在窗口抽煙,見到她來了,便點頭。
“來了?沈清河和我說了你的事情?,F(xiàn)在沒有宿舍,可是后勤樓頂樓有一個小閣樓,你要是不嫌棄臟,你自己打掃出來,住過去吧!”
葉輕枝趕緊道:“不嫌棄。我可以的!”
她前世和孫民生在南方打工,哪里沒住過?
火車站,麥當(dāng)勞,甚至公園,橋洞子都睡過。
后來他們租了二十幾平米的出租屋,管道漏水,四下漏風(fēng),外面時常有鬼鬼祟祟的人扒悶看,門栓只要一腳就能踹開。
她現(xiàn)在能有一個單人宿舍,已經(jīng)很知足了。
“你和沈清河什么關(guān)系啊,你們在處對象嗎?”王主任問道。
葉輕枝趕緊擺手否認,又開始扯謊。
“不,不是的,我認識他的遠房親戚……”
王主任點頭:“那就好,那小子花心的很,可不是良配。”
葉輕枝也不敢問,他們是什么關(guān)系,拿著鑰匙,就去了閣樓。
一推門,一陣霉味撲面而來,嗆得她直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