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死的五彩鸞鳥,突然抽搐著抬起頭,斷裂的翅膀在沙地上拖出長長的血痕。它的眼窩還在淌血,卻死死盯著六翼羅剎消失的方向,直到那道黑影徹底不見,它才
“噗”
地栽倒,徹底失去了意識。
沙地上只剩牛頭風(fēng)化后的灰燼、五彩鸞鳥斷翅的血跡,還有幾枚散落的骨屑,微風(fēng)輕輕一吹就消散了。
而在數(shù)百里外的九宮機甲上,東風(fēng)狂滿頭的白發(fā)正
“簌簌”
脫落,像被風(fēng)吹散的雪片。
他的頭皮泛著不正常的潮紅,雙手按在九宮機甲上卻止不住顫抖
——
剛才那一箭幾乎抽空了他的本源,此刻連維持坐姿都異常艱難。
“風(fēng)狂,你停下來吧!”
呂丹丹半跪著扶著他,“我們已經(jīng)安全了,神識已經(jīng)感覺不到任何人了,你快停下來,我找個地方給你療傷!”
她的指尖因緊張而纏斗,看著東風(fēng)狂光禿禿的頭頂,她的眼眶泛紅,眼淚不自覺的掉落下來,打濕了她的衣衫。
方逍遙默默站在東風(fēng)狂的身旁,目光卻始終盯著東風(fēng)狂的側(cè)臉
——
那上面布滿細密的冷汗,嘴唇也毫無血色。
九宮機甲還在全速飛行,沒人知道六翼羅剎和五彩鸞鳥是否會追來,但此刻所有人的心思,都系在這個突然變禿的男人身上。
御靈教、萬劍宗和圣人教的二十六個修士,正在施展身法快速的前進,圣人教修士位于中間靠前,御靈教和萬劍宗修士,分列兩邊靠后。
石錚愁的身影剛掠過一道沙丘,突然“哇”地噴出一口黑血。血珠濺在半空中,瞬間被他的尸氣蝕成黑煙,他的膝蓋一軟,差點跪倒在沙礫里——幸虧身旁兩個黑袍修士眼疾手快,一左一右架住他的胳膊,才沒讓他栽倒。
“石師兄!”左邊的修士剛要探查他的氣息,就被石錚愁一把甩開。他的鐵爪緊緊地攥著,眼底的驚懼還沒褪去,喉間又涌上腥甜:“別管我!往回撤!快!”
十個黑袍修士們對視一眼,立刻原地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向。他們身后的黑棺在沙地上拖出長長的痕跡。
石錚愁的頭埋在衣領(lǐng)里,沒人看到他脖頸處的血管正在突突直跳,那是六翼羅剎脫離他的控制時,他作為操控者受到的反噬。
“石錚愁這是干什么?”莫紫一等萬劍宗九個修士停了下來,他看著圣人教修士的身影越過他們,“石道友,怎么剛追一會兒,你們就突然往回跑了?”
石錚愁的聲音,從風(fēng)中飄來,帶著明顯的喘息:“莫道友、于道友,我有點急事要先處理!你們先追吧,我去去就來!”話音未落,他已被黑袍修士架著翻過沙丘,連黑棺拖出的痕跡都開始模糊。
于雪晴看著石錚愁離去的方向,眉頭越皺越緊:“不對勁。”她一揮手,從儲物鐲中出現(xiàn)一枚刻有五彩鸞鳥的碧綠色的玉牌。
此時玉牌微微發(fā)燙,顯然五彩鸞鳥處于異常狀態(tài),而石錚愁噴血的時機太巧,她說道:“看來六翼羅剎十有八九出事了,他像是被反噬傷了本源。”
莫紫一旁邊的一個修士向他傳音了幾句,他略微點了點頭,嘴角勾起冷笑:“讓他去療傷去吧,我們繼續(xù)追。我已經(jīng)讓我的同門往這邊合圍,就算沒他圣人教,我們照樣能拿下他們?!?/p>
“可五彩鸞鳥現(xiàn)在在一個地方?jīng)]有動過?!庇谘┣缡种械挠衽频母袘?yīng)始終停在原地,“要么是五彩鸞鳥困住了他們,要么是……”她沒說下去,但眼底的凝重已說明一切。
莫紫一看著于雪晴臉上的擔(dān)憂之色,略微沉吟道:“于道友,我們追上去看看就知道了,他們現(xiàn)在的靈力所剩無幾,就像海里的蝦米,掀不起什么大浪的!”
他看著不遠后陸續(xù)趕來的萬劍宗修士,跑動時沙塵在半空中連成一片,“就算五彩鸞鳥真的出事了,我們現(xiàn)在有五十多人,足夠撕開他們的防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