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將沙丘染成暗紅時,紅毛猩群的安葬儀式,在嗚咽的風聲中悄然落幕。盛天握著銀鋼刀的手指驟然收緊。
只見上百只的結丹期猩猩,正用鴻途的雙刃斧,割開同族尸體上的血肉,猩紅的涎水順著獠牙滴落,在沙地上匯成細小的血洼。
每個紅毛猩猩都分到了一點同族尸體的血肉,它們毫不猶豫的將其塞入口中吃掉,似乎這是難以抗拒的美味一般無二。
泰婉兒驚訝地捂住了她的櫻桃小嘴,而夕瑤下意識攥緊了粉拳,小翠則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眼神絲毫不起波瀾。
鴻盛等十個元嬰期猩猩,和黑猿墨煞一起緩步走了過來,它們的身上或多或少都受了一些傷勢,有的比較重,有的比較輕。
鴻盛的的金色拳套浸滿黑血,琥珀色瞳孔死死盯著東風狂。它身后的七長老振東佝僂著背,背上一尺多深的傷口翻卷著皮肉,血液雖已止住,但是疼痛難忍。
鴻盛用透著疲憊的聲音說:“小風,讓丹丹給我們幾個治療下傷勢吧?!睎|風狂點了點頭,然后說道:“好的,鴻盛族長,你們誰先來?”
"小風,先治振東吧,它的傷勢比較重。"鴻盛的聲音沙啞如磨砂,指節(jié)捏得"咯吱"作響。
方逍遙注意到它捶胸時,胸口未愈合的傷痕,滲出混著沙礫的血水,而黑猿墨煞正用虎骨棒撥弄地上的狼頭鷹的頭骨,骨節(jié)碰撞聲在寂靜的沙丘間格外刺耳。
東風狂點了點頭,他和鴻盛的對話,都通過傳音和眾人分享著,這樣眾人都能得到同步的信息,不會產(chǎn)生信息差。
呂丹丹用木靈之杖抵住振東傷口的剎那,那道深可見骨的創(chuàng)傷里竟殘留著倭寇的毒液,青綠的汁液順著杖尖滲出,在沙地上腐蝕出黑色坑洼。
"傷它的法寶,是淬了毒的。"她蹙眉取出一個碧綠玉瓶,從瓶中瓊漿倒出一滴青綠的液體,此液體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呂丹丹用靈力將液體均勻的涂在傷口上時,竟發(fā)出"滋滋"的沸騰聲。振東疼得臉上冷汗直出,但是它仍忍住一聲不發(fā)。
大長老一樊和四長老樊振蹲坐在它的旁邊,臉上滿是擔心的神色,它們想伸手幫振東一把,又擔心影響治療,只能眼巴巴的看著,時不時的吼上幾聲。
在呂丹丹治療振東的傷勢時,東風狂看到鴻盛的表情還有些悲傷,就對鴻盛說道:“族長節(jié)哀,猩死不能復生,生者的堅強,是對死者最好的安慰?!?/p>
鴻盛看著東風狂,突然捶胸發(fā)出悶響:“小風,每個猩猩都有自己的命,這是它們的命,我改變不了,只有接受,所以我沒什么可悲哀的。”
它指向遠處正在分食同伴的結丹期猩猩,那些猩紅的身影在暮色中如同一團團燃燒的血火,"它們吃了同族的血肉,在精神上與它們共存!"
狄令儀看著鴻盛的掌心,不斷滲出的鮮血,突然想起今早它為保護一個結丹期猩猩,硬抗數(shù)個結丹期修士進攻的場景。
此刻這頭巨獸的肩毛被夜露打濕,凝結成一縷縷暗紅,卻仍挺直脊梁注視著振東的傷口——那里的毒血已被清除,新的肉芽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
黑猿墨煞突然用虎骨棒碰了碰鴻盛的胳膊,喉嚨里發(fā)出低沉的咕嚕聲,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低吼。
當小翠用靈力穿針引線,將傷口縫合完畢時,振東突然發(fā)出一聲滿足的咆哮,震得沙丘簌簌滑落。
振東活動了一下雙臂,終于舒展眉頭,它用巨掌戳了戳東風狂的肩膀:"小風,替我謝謝丹丹她們,她們的醫(yī)術真是太高明了。"
它琥珀色瞳孔在暮色中泛著微光,指了指遠處分食完畢的結丹期猩猩——它們正在互相舔舐傷口,猩紅的舌頭掠過同伴的血痂,動作竟帶著幾分溫情。
方逍遙握緊折扇的手指漸漸放松,他突然明白在這片殘酷的死亡沙漠里,所謂的"同類相食",或許正是紅毛猩群,生命能夠延續(xù)下去的必然選擇。
暮色漸濃,沙地上的血腥味被夜風吹散,呂丹丹正在為八長老治療臂彎的傷口。黑猿墨煞突然蹲坐到東風狂面前,頭上的疤痕在火光中若隱若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