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其華被桃夭夭這番近乎撒潑的話堵得胸口發(fā)悶,一股怒火直沖頭頂。
他猛地坐直身子,眼神驟然變冷,周身氣息都帶上了幾分戾氣:“桃夭夭!你別太過分!”
他最恨的就是被人脅迫,更何況是這般不分青紅皂白的糾纏。
若不是念及她曾出手相助,若不是忌憚她腹中那不明不白的狀況,他早已掀翻了桌子。
可此刻,所有的理智都被她那句“始亂終棄”、“拖也要拖著你”攪得粉碎,他攥緊拳頭,指節(jié)泛白,幾乎要控制不住體內(nèi)剛剛平復(fù)的氣息。
“過分?”桃夭夭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比起我受的罪,這點(diǎn)‘過分’算什么?你今日不……”
她的話還沒說完,門外突然傳來一聲輕嗤,緊接著房門被“砰”地推開,血月斜倚在門框上,挑著眉看進(jìn)來,語氣帶著幾分不耐:“大半夜的不睡覺,吵什么?不知道病人需要靜養(yǎng)?”
她顯然是被桃夭夭的吼聲驚動了。
目光掃過屋內(nèi)劍拔弩張的氣氛,又落在桃夭夭漲紅的臉上,最后定格在灼其華緊繃的側(cè)臉,眼底閃過一絲了然。
“不是說好了三天后嗎?”血月慢悠悠地走進(jìn)來,目光在桃夭夭身上轉(zhuǎn)了一圈,語氣淡淡的,“怎么,等不及了?”
桃夭夭本就在氣頭上,被她這么一問,更是火上澆油,梗著脖子懟回去:“我等不及,所以來了!你不也一樣,半夜跑到男人房間來?”
血月被桃夭夭懟得眉梢一挑,非但沒怒,反而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帶著邪氣的笑:“哦?我來不來,與你何干?難不成這百草谷的臥室,成了你桃夭夭的私地?”
她緩步走到桌前,指尖在茶杯沿上輕輕敲了敲,“倒是你,急吼吼地跑來掀桌子,是怕我搶了先?”
“搶?”桃夭夭像是被踩了尾巴,聲音陡然拔高,“我桃夭夭需要搶?若不是他揣著明白裝糊涂,我用得著半夜來討說法?”
她指著灼其華,眼神里的火氣幾乎要噴出來,“倒是你,三天之期沒到就跑過來,不是心虛是什么?”
“心虛?”血月嗤笑一聲,轉(zhuǎn)頭看向灼其華,眼神里帶著幾分玩味,“我只是見不得某些人言而無信罷了。比起某些人急得跳腳,半夜三更跑來男子房間要好的多!”
她說著,意有所指地瞥了眼被桃夭夭震得半倒的茶杯,“不像有些人,嗓門大得能把谷里的蛇蟲都招來,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在這兒撒潑。”
“你說誰撒潑?”桃夭夭氣得發(fā)抖,扶著腰就想上前理論,“我這是講道理!倒是你,陰陽怪氣的,難不成是想借著我的由頭,也來訛他一筆?”
“訛?”血月眼神一冷,周身氣息瞬間沉了下來,“我血月想要的東西,從來不用‘訛’?!?/p>
她猛地抬手,指尖幾乎要戳到灼其華鼻尖,“但他欠我的,必須還。我這肚子一天不好,他就一天別想清靜——你以為只有你會鬧?”
這話像是一根引線,瞬間點(diǎn)燃了桃夭夭的怒火:“好啊!合著你也是來逼他的?那正好!我倒要看看,他今天怎么把我們倆一起打發(fā)了!”
她索性往桌邊一坐,擺出一副“奉陪到底”的架勢,“灼其華,你說!你是先解決我的事,還是先應(yīng)付她的?”
血月也不含糊,直接在床榻邊找了個(gè)位置坐下,與桃夭夭形成犄角之勢,目光冷冷地鎖著灼其華:“我無所謂,反正有的是時(shí)間耗。只是別讓我等太久,我耐心不好?!?/p>
灼其華被這兩人一唱一和的架勢弄得頭突突直跳。
一個(gè)像炸毛的烈馬,橫沖直撞;一個(gè)像藏毒的蛇,看似慵懶,實(shí)則步步緊逼。
他看著眼前這劍拔弩張的場面,只覺得頭皮發(fā)麻——這哪里是討說法,分明是鴻門宴!
“你們……”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壓下翻涌的怒氣,“我與你們素?zé)o深交,更別提什么‘虧欠’。葉谷主說了,你們體內(nèi)的氣息紊亂只是暫時(shí)的,我會請他……”
“少提葉谷主!”桃夭夭直接打斷他,“他要是能治好,我們還用得著來找你?”
血月也慢悠悠地接話:“是啊,治病歸治病,算賬歸算賬。一碼歸一碼,別想混為一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