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的話像投入空谷的石子,沒激起半點回響。
眾人相互攙扶著起身,衣衫染血,神色疲憊,卻都不約而同地看向灼其華。
他站在殘陽下,周身金芒雖已收斂,眉宇間卻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銳氣,只是臉色比剛才更白了幾分。
桃夭夭與血月目光在空中交匯,隨即各自低頭瞥了眼自己的小腹,又抬眼相視一笑,眼底的復(fù)雜情緒無需多言,眾人都受傷了更是讓灼其華給他們治療傷勢最機會!
桃夭夭更是告訴血月,自己已然遵守承諾將灼其華帶來了百草谷,彼此心照不宣。
就在這短暫的平靜中,灼其華突然悶哼一聲。
眾人心頭一緊,只見他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像是有團烈火在胸腔里燃燒,連耳根都泛起不正常的殷紅。
他猛地捂住胸口,身形晃了晃,額頭上瞬間布滿冷汗,順著臉頰滑落,滴在衣襟上洇開深色的痕跡。
“灼兄弟!”葉不凡急忙上前,卻被一股無形的氣勁彈開。
灼其華雙眼緊閉,眉頭擰成死結(jié),牙關(guān)緊咬,發(fā)出“咯咯”的聲響。
體內(nèi)那股剛?cè)诤喜痪玫牧α客蝗皇Э?,劍冢的凜冽劍意與道心種魔的內(nèi)力如同兩匹脫韁的野馬,在經(jīng)脈中瘋狂沖撞,所過之處傳來撕裂般的劇痛。
“呃……”他喉間溢出痛苦的低吟,周身竟隱隱泛起一層扭曲的紅光,與之前的淡金色光暈截然不同,帶著一股狂暴而嗜血的氣息。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滲出血珠,卻渾然不覺。
“是走火入魔!”無相神僧臉色驟變,雙手合十急促誦經(jīng),“他強行催動兩股力量對抗童姥,此刻氣勁逆行,壓制不住了!”
桃夭夭與溫安寧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懼。
只見灼其華猛地睜開眼,瞳孔中紅光閃爍,理智仿佛被吞噬,眼神變得空洞而暴戾。
他猛地一拳砸向地面,堅硬的巖石竟被砸出個深坑,碎石飛濺。
“灼哥哥!”阿嫵急得落淚,想上前卻被孟晚舟拉住。
“別靠近!他現(xiàn)在認不出人!”孟晚舟沉聲道,看著灼其華周身翻涌的紅芒,心沉到了谷底。
血月收起了玩笑的神色,眉頭緊鎖,手中酒葫蘆不知何時已握緊:“這股內(nèi)力……比童姥的邪功更霸道?!?/p>
灼其華發(fā)出一聲壓抑的嘶吼,身形猛地躍起,雙拳帶著毀天滅地的力量,朝著旁邊的一棵古樹砸去。
“咔嚓”一聲巨響,合抱粗的樹干應(yīng)聲斷裂,枝葉簌簌落下。
他站在斷樹旁,胸膛劇烈起伏,臉上的潮紅愈發(fā)濃重,像是隨時會炸開一般。
眾人看著他失控的模樣,心急如焚卻束手無策。
這走火入魔來得猝不及防,偏偏此刻大家都已力竭,誰能壓制住他體內(nèi)那股狂暴的力量?
就在這時,溫安寧突然想起什么,急忙從藥包中翻找:“我這里有師父留下的鎮(zhèn)心丹,或許能暫時穩(wěn)住他的氣息!”
可她剛拿出瓷瓶,灼其華已如瘋魔般轉(zhuǎn)身,通紅的眼睛死死盯住了她,下一刻便如離弦之箭般撲了過來。
溫安寧嚇得臉色煞白,雙腳像灌了鉛般沉重,下意識后退時竟被碎石絆得一個趔趄。
灼其華那雙眼赤紅的眸子死死鎖定著她,周身翻涌的紅芒如火焰般灼燒,整個人帶著一股毀天滅地的氣勢撲來,仿佛要將眼前的一切撕碎。
“小心!”孟晚舟眼疾手快,一把拽住溫安寧的手腕,將她猛地拉向自己身后。
兩人踉蹌著后退數(shù)步,堪堪避開灼其華撲來的勁風(fēng)——那股氣勁擦著溫安寧的發(fā)梢掠過,竟將她身后一塊半人高的巖石震得粉碎,碎石飛濺如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