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亭這么一問,文欽思緒遲緩了幾秒,旋即一個激靈猛地清醒過來,“亭亭,你說什么?”
文亭一動也不敢動,含糊道:“就是,就是親女孩兒……”
文欽一時間不知怎么說,還有點兒尷尬。在他眼裏文亭還是個小孩兒,這么個小孩兒直白地問他,親沒親過女孩兒,還帶了幾分好奇的探索意味,反倒讓他后知后覺地想起來,文亭已經十八了。
他清咳了一聲,放開搭在文亭背上的手,說:“這要怎么說?”
文亭倏然睜開眼睛,直勾勾地望著文欽,說:“那就是親過了?”
文亭一雙眼睛極漂亮,眼尾上挑,瞳仁淺淡,他性子溫軟平順,小鹿也似的,聲音也輕輕軟軟的。只那一句,在黑暗中卻顯得分外清晰陰冷,仿佛黑夜中一把薄薄的刃,亮了鋒芒。
文欽敏銳地察覺出文亭那句話的語氣有些不對,怔了下,就聽文亭拖著嗓子叫他,“哥。”
同往常一般無二。
溫涼的手指摸上了他的嘴唇,文欽當即回過神,拋開那一閃而過的疑惑,握住文亭的手腕,他抬手一巴掌拍在文亭屁股上,說:“瞎摸什么?”
他說:“好好的,怎么突然問這個?”
文亭沈默片刻,將額頭撞了下文欽胸膛,說:“就問問?!?/p>
文欽笑起來,堅實的胸膛微微震顫,他胡亂摸了摸文亭的腦袋,說:“我們亭亭長大了,想姑娘了?”
文亭咕噥道:“我不是小孩兒了,向寧他爹在我這么大都成親了。”
文欽聽見那兩個字眼,嘖了聲,說:“哥同你講過了,不要總和那小子玩兒?!?/p>
“突然問這個,”文欽想起什么,微微瞇起眼睛,看著文亭,道:“是不是那小子和你說什么了,還是他給你看了什么東西?”
文欽干的不是好營生,風月場所也好,大煙館,賭坊也罷,這些臟地方他從來不讓文亭踏進一步。
在他看來,他弟弟干干凈凈的,年紀又小,白紙似的,不該沾上一星半點的污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