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幾天鐘雨肉眼可見開始忙起來了,兩個人能說上話的時間幾乎很少,邊陽一直想和他聊聊,卻找不到合適的時機。鐘雨給他買了個switch讓他平時一個人在家裏玩免得無聊,有的時候電話也會讓他接,不過一旦邊陽要提到自己被關著的時候,鐘雨就會給他直接掛掉。
有天邊陽和鐘雨大吵了一架,與其說是吵架,不如說是他單方面的宣洩自己的情緒。因為鐘雨一直都只是在機械冷漠地道歉,說他怕邊陽出去了就再也見不到他,無論邊陽如何保證,他似乎都很害怕自己是在騙他。
邊陽不理解鐘雨這種幾乎有些病態(tài)的缺失的安全感,他開始還覺得關著被人好吃好喝的伺候著日子還不錯,現在久了接觸不到外界人都快瘋了。
那天晚上他做了一個很漫長的夢,夢裏都是他高中時候發(fā)生的事,劇情不斷地在閃現快進,直到最后畫面變成了他被所有人罵是個惡心的同性戀,以及鐘雨再次回來時他砸向邊濤幾近瘋狂的樣子。
邊陽猛然醒來,到現在他都能回想起鎮(zhèn)上那些不掩惡意讓人如坐針氈的視線,他大口喘著氣看向了天花板,等平覆下來時才突然發(fā)覺手臂有一側像被人壓著,還能感覺到發(fā)絲戳在自己皮膚上。
他撐起身側過頭看到鐘雨像是才回來不久的樣子,他帶著一身寒氣,只穿著一件單衣蜷縮在地上趴在床頭,靠在自己的手臂邊。邊陽有一瞬間記憶像是倒回到了在被偷拍之前的那個中午,鐘雨也是像小狗一樣蜷縮成一團靠著睡在書柜上的自己,一些莫名的情緒在夜晚突然涌了上來,讓他眼眶不自主地有些發(fā)澀。
鐘雨缺愛也不會愛人,他應該比誰都懂。
邊陽動了動被壓得有些發(fā)麻的手臂,只是沒想到鐘雨睡眠很淺,男生睫毛顫動了兩下,很快就睜開了滿是倦意的眼睛。
“有床不睡,你趴在這干嘛?”邊陽皺緊了眉頭,聲音還帶著剛醒的沙啞。
“我把你壓醒了嗎?”
“不是,我自己醒的?!边呹柨戳艘谎鄞埠熆p隙間透過的月色,“你才回來?”
“嗯,今天訓練完有場直播?!?/p>
邊陽想起鐘雨平時那脆弱的身板和大多時候都沒什么血色的臉:“凌晨還在跑商務,真是拿命賺錢啊?!?/p>
“沒事。”
鐘雨習慣了這些活動,他看著邊陽手臂上的紋身,用嘴唇輕輕碰了碰那些凸起的增生。這些日子裏,兩個人對這種親密好像已經習以為常。
“那你還他媽回來干嘛?”
“因為這幾天太忙了,沒能看到你?!辩娪杲廾潉拥臅r候,甚至能看到那一片陰影。
他時常會對著人潮人涌的觀眾席,凌晨空蕩蕩的俱樂部,網絡平臺的讚美吹捧產生無止盡的孤獨和空虛,以前他只能靠回憶消磨,可是現在他已經圈養(yǎng)了他的光。
邊陽有的時候是真受不了鐘雨總是能用一副最冷淡的臉說出最讓人肉麻的話,他耳朵難得的有些紅:“這么大個家難道就只有一張床?世界冠軍還得睡地上趴床頭?!?/p>
“我只是靠著你………才會覺得心能靜下來?!?/p>
鐘雨靠著他的手臂,輕輕地用指腹蹭了蹭那些傷疤,眼裏晦暗不明。
他等這天等了快一千兩百多個日日夜夜了,這些日子裏他雖身處高臺,卻像被囚于黑色的籠子裏,而那個高中時期驕縱恣意的太陽,便是他壓抑畸態(tài)的唯一念想。
氛圍一時間變得有些難以言喻的微妙,邊陽起身時鏈子牽扯跟著發(fā)出了一串碰撞聲,他表情在夜色裏看起來冷硬卻帶著一絲難以察覺到的溫柔:“上來。”
鐘雨有些疑惑地看向了他。
邊陽身子往裏靠了一點,語氣裏重新帶了點不耐煩:“我說上來,你聽不到嗎?”
男生這次微微瞪大了眼睛,只是還沒等他說什么的時候,邊陽就卷起被子翻過了身,只留了一個冷漠的背影給他。
他很快就上了床掀起了被子,伸出手從背后環(huán)住了男生結實的腰腹,不過動作十分小心翼翼,就像在描摹一尊完美的雕塑。
邊陽沒什么反應,在男生像是默認鼓勵的態(tài)度當中,鐘雨的手開始控制不住地向其他地方走去。
氣氛變得燥熱了起來,邊陽的聲音有些沙啞疲倦地突然響起。
“你要是再敢亂摸,老子就拿鏈子勒死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