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琳強壓著心頭的驚濤駭浪,笑著把南瓜往張大爺懷里推了推:“您留著給小孫子熬粥,我家地里的南瓜也快熟了。”
張大爺卻擺擺手,硬把南瓜塞進他手里,眼睛往院墻上瞟了瞟:“你媽說你總往山里跑,那片老林子邪性得很。前兒我去拾柴,看見合作社的鐵皮屋頂上落了群烏鴉,黑沉沉壓了一片,盯著井臺的方向一動不動,嚇我趕緊往回跑?!?/p>
這話像根針,精準刺中王琳心里最緊繃的那根弦——合作社的鐵皮頂,正是地圖上第二個星位。他指尖的南瓜皮涼絲絲的,掌心卻沁出了汗。
“許是天要變了,鳥雀也躁得慌?!蓖趿粘冻鰝€笑,余光瞥見張大爺后頸的灰斑在陽光下泛著青黑,像塊沒洗干凈的污漬,“張大爺您最近睡得好?我看您氣色不如前陣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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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爺愣了愣,下意識摸了摸后頸,嘿嘿笑了兩聲:“老毛病了,夜里總做夢,夢見井里有水往上涌,帶著股土腥氣……”話沒說完,他突然打了個寒顫,眼神變得有些發(fā)直,“不說了,我家老婆子還等著我回去喂豬?!?/p>
看著張大爺佝僂的背影消失在巷口,王琳低頭看向懷里的南瓜,瓜皮上沾著片細小的黑羽毛——和昨夜從大媽紅棉襖里抖落的一模一樣。
“發(fā)啥愣呢?”楊菊花端著空碗出來,“張大爺這南瓜甜,晚上給你做南瓜餅?!?/p>
王琳“嗯”了一聲,把南瓜放在墻角,轉(zhuǎn)身時故意撞了下門框,后腰的玉佩硌得他生疼。他知道,這不是普通的巧合。張大爺?shù)膲?、黑沉沉的烏鴉、頸間的灰斑……所有線索都像竹篾一樣,正被一只無形的手,慢慢編向七星壇的中心。
黑子在腳邊蹭了蹭,喉嚨里發(fā)出低低的嗚咽,鼻尖朝著后山的方向。王琳深吸一口氣,陽光明明暖得晃眼,他卻覺得那片山影里,正有什么東西順著星位的連線,一點點爬向村子。
“對對對,南瓜餅太好吃了,特別是你做的,我早就饞的不行了。只是害怕你身體不舒服……”
王琳緊接過話題,“不光是要吃南瓜餅,還想喝點南瓜粥呢!但是我覺得讓舅母和你一起做,這樣你就在一旁指導指導就行了,也不用過于勞累。媽,可是說呢,我舅舅舅媽去哪里了?怎么這么長時間了也沒有瞧見他們?”
“他們?。∧憔藡屨f孩子有點不舒服,我讓他們兩個帶孩子去縣醫(yī)院看看,也該回來了?!?/p>
王琳彎腰把南瓜擺好,轉(zhuǎn)身時順手拍了拍身上的土,臉上堆起比陽光更暖的笑:“舅母細心,帶孩子去縣醫(yī)院準沒錯,等他們回來我給孩子包個紅包,算我的心意。”
他湊到楊菊花身邊,幫著把空碗往廚房端,故意把腳步放得輕快:“媽您是不知道,我這次去鄰縣談合作,人家書記直夸咱村的竹筐編得地道,說要訂一批當伴手禮。四哥他們把合作社管得鐵桶似的,前天還跟我視頻,說新收的板栗曬得正好,等我閑了就熬糖炒栗子給您吃?!?/p>
說著他突然停下,從口袋里摸出個小小的銀鐲子,是前陣子在古鎮(zhèn)淘的,花紋簡單卻亮閃閃的:“您看這個,我給您戴上。村里李嬸說戴銀鐲子養(yǎng)人,您平時去曬谷場聊天,戴著它多精神?!?/p>
楊菊花被他鬧得沒脾氣,抬手想打他胳膊,卻被他順勢握住手。王琳的掌心帶著點薄繭,卻暖得很:“您還記得后山那片茶園不?我讓建國哥雇了倆年輕人打理,以后咱喝新茶不用再托人買。等過陣子忙完這陣,我就陪您去茶園摘嫩芽,就像我小時候您帶我去摘野草莓那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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