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17章 調查任務（第2頁）

齊白斂能把他輕輕巧巧地打發(fā)了。

按照時下社會風氣，林門弟子都到了可以談婚論嫁的年紀。

林婉婉婚嫁觀點異于本地，她深知，沒有區(qū)別于常人心志和實力，這條路注定會走得很苦。

在這個時代，婚嫁觀念對徒弟們未來的人生走向有著深遠影響，而傳統(tǒng)觀念的轉變并非一蹴而就，需要從點滴入手。

林婉婉茶余飯后見縫插針地給徒弟們灌輸兩句，除了日常的交流，林婉婉精心布置了一個特別的學習任務。

讓她們每人在一個月內隨訪三十對夫妻，詳細記錄雙親成親的年歲、懷孕的時間，甚至包括懷孕、流產、生產的次數，以及孩子的健康情況等更為細致的信息。

由于這些內容涉及個人隱私，光是規(guī)劃問卷表格就花費了好幾天時間。

看問卷的結果，奴仆和鄰里反倒是最好打聽的。

朱淑順和丘尋桃每天放學后，往巷口一坐，一唱一和引著鄰里說話，得來的數據兩人對半分。左鄰右舍都知道她倆往后要做女醫(yī)，說起來倒也沒那么避諱。

至于其他熟知情況的親朋故舊，隱去具體名姓，將數據往表格上一填即可。

最后光統(tǒng)計情況的表格紙張，加起來就是厚厚的一摞。

林婉婉在教室內放了三塊黑板統(tǒng)計結果。

其實，林門眾人在隨訪過程中，就已經隱隱預感到了最終的結果。

林婉婉敲黑板，“看吧，就是這樣！”

早婚帶來的必然結果就是早育。

林婉婉嘆了口氣，“父母尚未發(fā)育完全，冒然生育，帶來的結果就是流產、難產概率偏高，哪怕生下的孩子身體情況也不佳?！?/p>

用一句通俗的話來解釋，“種子不夠飽滿，土地不夠肥沃，怎么能夠種出好糧食呢！”

齊蔓菁疑惑道：“可朝廷規(guī)定男子十五、女子十三便可成親?！?/p>

林婉婉：“朝廷需要人口來耕種土地、繳納賦稅，家族需要人丁來傳承香火?！?/p>

這盛世太大，個人太渺小。

林婉婉又拋出一個問題，“你們生活富足，可知道廣大鄉(xiāng)間的農人、長安城中那些被忽視角落里蝸居的貧民，他們能活多少歲？”

林門眾人紛紛搖頭。

林婉婉的聲音有些冷峻，“能活到不惑之年都算好運。”

“但對他們的下一代而言，父母是五歲還是十五歲時去世，意義大不一樣。”

前者只能任人揉搓，但后者已經掌握了基礎的生存技能，可以抗爭可以求生。

這是世道賦予他們的無奈的必然選擇。

沒時間慢慢長大的，又何止是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