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心里都清楚,祝明月先前跟朱瓊華那點口角摩擦,早已是一笑泯恩仇的小事。
真正讓朱瓊華可能記恨的,是段曉棠。
畢竟當初孫安軒伏法,是段曉棠親手抓的人。
其實段曉棠也挺冤的,庸脂俗粉隊人人都出了力,怎么最后賬只算在她一個人頭上?
說到底,不過是其他人各有各的靠山,比較起來,段曉棠的根基最弱,這才成了朱瓊華遷怒的對象。
許是年輕,不曾經(jīng)歷過世事磋磨,更不曾親自生養(yǎng)過孩子,三人一葉障目。
母性,是一場全民的道德綁架。
理所應當?shù)匾詾椋瑸槿四刚呔驮摓榱撕⒆硬活櫼磺小?/p>
現(xiàn)代社會的發(fā)展,也不過是讓母親成為母親之后,還要記得愛自己。
所以她們總覺得,朱瓊華之前的種種針對,不過是一個失子母親的無能怒吼。比如針對祝明月,比如針對投了右武衛(wèi)的孫安豐。
可她們看不清,朱瓊華的心思遠比失子之痛更復雜。
賓客漸漸散去,朱瓊華隨意地抬眼往天上瞥了瞥,月亮已經(jīng)慢悠悠地爬了上來,夕陽的余光和月亮清輝灑在庭院里,添了幾分靜謐。
轉過頭,恰好看見祝明月等人遠去的背影,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陣復雜的滋味。
她當初針對祝明月,的確是恃強凌弱的發(fā)泄。
那會兒她剛失了孫安軒,心里憋著火,見祝明月不順眼,就想找個由頭敲打敲打。
可沒想到,最后反被祝明月
“教訓”
了一頓。
嫁鰥夫、做后母,哪里是對祝明月的詛咒,分明說的是她自己。
是她富貴榮華的一生,無關緊要的痛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