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蘭娘倒是接著說道:“我看那日給瓔珞畫《天女散花圖》的畫師就不錯,畫工精細又認真?!?/p>
假如長安有論壇,她選的畫師足以在上面發(fā)一條避雷貼,收費高昂卻不用心,但同樣發(fā)現(xiàn)了不少敬業(yè)又優(yōu)秀的畫師。
林婉婉不知該如何形容,“他不是仙氣飄飄嗎?”
趙瓔珞上次的畫,滿紙都是云霧繚繞的縹緲感。
趙瓔珞糾正道:“是華麗,不是仙氣?!?/p>
正因為凡人穿得樸實,才要畫虛無縹緲的神仙,把神仙畫得華麗些,才能顯出‘“仙氣”!
段曉棠提及一點,“他會畫鎧甲嗎?”
那日給段曉棠畫像的畫師乙,一開始就坦言他不善繪制甲胄。
戚蘭娘答道:“讓左小郎去問一問就知道了,不少神仙也穿甲胄的,說不定會畫呢!”
林婉婉突然想起之前的畫還沒取回來,““他們這時候,是不是正忙著給我們上次的畫上色?”
祝明月說道:“也不急在這幾天,等左小郎問清楚畫師的情況,再安排也不遲?!彼闶亲兿嗟匕?/p>
“畫畫留影”
的事敲定下來了。
段曉棠見眾人都挺期待,也就不再多爭辯,試穿了這么久,她也有些累了,連忙讓大家?guī)兔Π鸭纂忻撓聛怼?/p>
雖說甲不重,可裹在身上久了,再加上剛才轉來轉去,在這本還算涼爽的天氣里,愣是折騰出了一絲薄汗。
脫甲時,段曉棠指著頭盔上的紅瑪瑙和紫金冠上的珍珠,疑惑地問道:“之前不是說不上寶石嗎?怎么現(xiàn)在又添了這些?”
林婉婉輕哼一聲,伸手撥了撥冠上的珍珠,“這算寶石嗎?頂多算品相好的奇珍,比真正的寶石差遠了。再說,全是金色的多單調啊,加點紅的、白的,才顯得活泛?!?/p>
透露一點小秘密,“只有這頂紫金冠是純金的?!逼渌亩际羌鹱龅臉幼迂?。
論起材料本身,每一樣都比造鎧甲的吉金高。
但正所謂,青銅基礎,工費就不基礎。
光雕刻那些鱗紋、云紋,就費了匠人不少功夫。
正合了段曉棠的做飯的思路,原材料基礎,調料就不基礎。
段曉棠被說得笑起來,之前的美麗羞恥感也淡了不少,只覺得這套凝聚了眾人心思的甲胄,哪怕穿不出門,留著當紀念也挺好。
次日清晨,右武衛(wèi)帥帳內,呂元正召集眾將議事,無非是叮囑全永思剿匪事宜、安排后續(xù)練兵計劃,待諸事交代完畢,便宣布散場。
眾將剛走出帳門,范成明就像一陣風似的竄到段曉棠身邊,熟稔地將胳膊往她肩膀上搭,一副哥倆好的熱絡模樣。
段曉棠眉頭微蹙,不信范成明不知道她的忌諱,面無表情地抬手,將那只不安分的爪子從自己肩上撥開,語氣冷淡,“有話好好說?!?/p>
范成明被撥開手也不惱,反而一跺腳,湊近了些,壓低聲音卻難掩興奮地問道:“段二,你是不是新做了一副‘金甲’?”
這話一出,周圍原本準備散去的將官瞬間停下腳步,齊刷刷地看向段曉棠,帳外頓時陷入一片詭異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