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股英姿颯爽的銳氣少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幾分恬靜柔和,活脫脫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
白秀然坐到畫案前的矮榻上,柔聲道:“開始吧!”
另一邊,徐昭然剛在宮門前與同僚作別,就見自家家丁快步迎了上來,躬身稟報(bào)道:“郎君,娘子請(qǐng)你下值后別回府,直接去勝業(yè)坊段將軍處?!?/p>
徐昭然愣了愣,心頭暗自琢磨,是段曉棠她們又鬧出了什么新鮮花樣,還是單純叫自己過去打牙祭?
旁邊的李君璠皺眉道:“東院自得其樂,同你沒什么關(guān)系呀?”
他知道東院今天召集畫師作畫,但總不能把徐昭然叫去一同入畫吧!
兩人帶著滿肚子的疑惑,并肩往勝業(yè)坊走去。推開小院大門時(shí),竟見院里比往常熱鬧了不少。
畫師們?nèi)栽诎盖懊β?,段曉棠、祝明月等人或站或坐,還有幾個(gè)仆婢在一旁收拾雜物,滿滿當(dāng)當(dāng)都是人。
李弘安抱著吉祥在門口玩,一抬頭瞧見李君璠的身影,立刻丟下貓,歡快地蹦起來喊道:“爹!”
李君璠快步上前,把李弘安抱起來,揉了揉兒子的腦袋,問道:“院里怎么這么多人?這是在做什么呢?”
李弘安嗓音清脆,指著畫案方向喊道:“畫畫!”
徐昭然目光越過人群,徑直朝著白秀然的方向走去。只見她安安靜靜地坐在一張矮榻的一角,身姿端正。
矮榻的另一角,林婉婉沒正形地靠坐著,杜若昭在她身后輕手輕腳地捶著肩。各幅線稿已經(jīng)完成了大半,模特們也能時(shí)不時(shí)歇口氣了。
走近了,徐昭然才發(fā)現(xiàn),今日小院里的人不僅多,裝扮都與尋常不同。連一向衣著利落的白秀然,此刻也身著水紅襦裙,氣質(zhì)溫婉了許多。
白秀然扭過頭看見徐昭然,立刻笑著招手,“快過來!”
徐昭然走到近前,目光掃過畫案,疑惑地問道:“這是在作甚?今日怎么突然想起畫像了?”
白秀然指著畫案上的線稿,語氣帶著幾分笑意,“曉棠他們請(qǐng)了畫師來家作畫,我占個(gè)便宜,讓畫師給我們一家三口畫一幅全家福。你看,我和六筒的樣子都快畫好了?!?/p>
徐昭然重復(fù)了一遍,“一家三口?”
說著快步湊到畫案前,一眼就瞧見了線稿上那對(duì)母子。
白秀然端坐的身影溫婉,身前的胖娃娃圓乎乎的,正是徐六筒的模樣。
徐昭然看著畫中的孩子,語氣里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悵然,“六筒??!”也不知眼下是否適應(yīng)了一路上的車馬勞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