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玉珺眼底的困惑與驚詫交織在一起,最后換作一聲輕嘲的笑:“怎么,這里面還有我的事兒呢?”
有些話若是說了出來,倒顯得她在意難放下。
但若是不說,心底堵著的這口氣如何發(fā)?
她稍稍抬了抬下顎,這讓她同與站在臺階下的帝王平視,轉(zhuǎn)變成了居高臨下的審視:“你的衣裳是我給你脫的,還是說你的腰有我在后面推?”
趙硯徽面上一陣青一陣白,惱怒道:“你非要將話說的這般下作?”
“下作嗎?我還當(dāng)真以為你就是這般想的?!?/p>
玉珺面色一點點沉了下來:“否則怎會厚顏無恥,將此事怪在我身上?!?/p>
趙硯徽面露失望:“那你可有半點信任過我?你若是信任我,你為何不問一問我此事是真是假,問我當(dāng)時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他輕輕搖頭:“可是這些你都沒有,你從不覺此中有誤會,也從不想聽我的解釋?!?/p>
玉珺冷笑一聲,只覺這話聽在耳中實在是荒謬。
“解釋?你莫不是要告訴我,那夜與她在一起的不是你,她腹中的孩子也不是你的?”
趙硯徽面色難看起來,這番話聽到耳里,亦算是對他的皇威極大的蔑視。
她究竟是多狠他,竟能說出這種話來,難道盎柔會有這個混淆皇室血脈的膽子?
盎柔膽小乖順,尚還需他護(hù)著才能立足,又怎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之事。
趙硯徽眼底浮現(xiàn)懊悔:“但此事并非我所愿,我說你也有錯,是因那日若非你說要出宮的那些話,我便不會煩悶飲酒,不會因醉酒做出這等錯事來,但我不曾怪過你,你為何一定要對我咄咄相逼?”
他在問面前人,也似在反問自己:“難道我會想讓事情到如此境地嗎?”
他說的字字懇切,似也正處于兩難境地,陷入難以開解的掙扎之中。
但玉珺沒有因此心軟半分,反倒是更覺惡心,她倒是也想問上一問,他何時變得這般厚顏無恥?
她咄咄逼人嗎?她只是想離宮而已。
當(dāng)時她覺得路已經(jīng)走到了盡頭,往日的情分早已消磨殆盡,但如今她才發(fā)現(xiàn),對一個人的厭惡與失望就好似一個無底洞,永遠(yuǎn)沒有盡頭,但沒有情分在其中抵擋,只會讓這厭惡失望一點點變成憎惡怨恨。
連從夫妻到尋常陌路人都做不到,怕是要結(jié)怨結(jié)仇,老死不相往來之余還要日日盼著何時能聽到殯天的喜訊。
但她不想如此,她不想去恨著高娘娘留在世上的骨血,她怕被高娘娘知曉了,自己當(dāng)親生女兒疼愛的人竟對自己的兒子動了歹念。
玉珺閉了閉眼,也不知是今日心緒大起大落的緣故,還是因吹了冷風(fēng)又在練體時扯動了筋骨,這讓她肩胛處的舊傷開始疼了起來。
她神色稍稍有了些變化,額角出了些虛汗,身子靠在門扉上借力才能繼續(xù)站穩(wěn):“若是旁人便罷了,可為何偏是盎柔?”
因肩胛處的疼,她沒了繼續(xù)爭吵的氣力:“她同元禧皇貴妃生的那般相似,我不信你從來沒察覺,你將她留在身邊,究竟有沒有因元禧皇貴妃的緣故?若是有,你可有想過她為何會出現(xiàn)在你身邊,又為何會——”
“珺兒,你非要牽扯出那些陳年往事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