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柏秋總說他干凈,尤其是各種液體各種氣味混雜時,他還是干干凈凈的模樣,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臟,有多惡心。
每次過后,他總要去洗手間干嘔,胃酸一陣陣往上涌,只要一想到那些白花花的肉體,粘膩的體液,骯臟的交易,他就不可抑制的泛惡心。
林柏秋死了,他以為自己能重新活過來了,可刻在骨子里的陰影卻揮之不去。他沒有辦法與人接觸,甚至連無意間的碰觸都會引起的強烈的反應。
他嚴嚴實實地包裹好自己,抗拒和別人的接觸,像游離在人間的一個鬼魂。
鬼魂很多時候都是無害的,除非有誰勾起了他的惡。
他第二次計劃一個人的死亡時,是在大三那年,對象是他們院一個副教授,四十多歲,同林柏秋死的時候差不多年紀。
“想保研嗎?”
溫簡對人的目光太過敏感,當那道目光隱晦卻又侵略的流連在他裸露在外的肌膚上時,他身體產(chǎn)生了非常熟悉的反胃反應。
他呼吸略微急促,脖頸上青筋繃起,他按耐住身體的應激反應,壓抑著眉眼看向房間另一個人,一個長得高高帥帥的學長,也是喊他過來的人。
副教授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微微笑了起來,眼角的皺紋立刻明顯,“不用擔心,他已經(jīng)成功保研了,以后就會在我手底下搞研究,成為我的直系弟子。”
她手一伸,那個學長立馬伸手握住,她看著溫簡,就像是對一個喜愛的小輩,如果眼神中沒有那種渾濁的欲望的話:“我只是比較喜歡你們這些年輕的男孩子。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我看過你的成績,保研是夠了的,但這世上最不缺意外了,最好加一層保障不是嗎?”
她手探了過來,仿佛是一種試探。溫簡只覺得自己渾身都在顫抖,他突然躲開那只手,撞開門跑了出去,然后進了洗手間大吐特吐。
那個學長跟著跑過來,看他這副慘樣嘆了口氣,以一種過來人的口吻勸他:“欸,你何必呢……”
溫簡突然冷冷地看向他,二十歲出頭的男生已經(jīng)徹底褪去了當年少年青澀無措的模樣,成長成了一個敢于拒絕敢于說“不”的男人。
學長愣了一下,臉色有些頹敗下來,就這么靠在瓷磚上:“誰他媽又愿意……”
話說一半又停住了,溫簡手背擦了一下唇,頭也不回的走了。
大四,他果然沒保上研,他的那個名額被另一個長相清秀白凈的男生得了去。
他畢業(yè)后,副教授再一次實驗中突然發(fā)生意外,實驗室被毀,副教授全身百分之九十燒傷,當天搶救無效后死亡。
溫簡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無動于衷,卻在另一個筆記本的某一頁劃上了一個圈。
他第三次計劃一個人死亡時,是在他剛給上一個計劃畫上句號的時候。
對象是他的房東,一個年近四十的長著一副人妻溫柔面孔的女人。丈夫是一個工程師,經(jīng)常全國各地的跑,一年內(nèi)少有回家的時候,而他不在的時候,這個女人便會帶著不同的男人回家過夜。
溫簡長了副勾人的面孔,明明氣質(zhì)干凈,卻偏偏長了雙桃花眼,以及一張極紅極艷的唇。哪怕他平時沉默寡言也絲毫沒有辦法降低自己的存在,總容易吸引一些特殊興趣的人。
他住在這邊的第三月,房東過來他這邊敲了其次門,其中五次是在晚上,穿著清涼。
溫簡對著靠在他門上裝作無意崩壞紐扣露出沒穿胸衣的乳房的房東笑了笑,在對方晃神的一剎那里,啪的合上門。
他回到房間,坐在書桌旁,桌子上的小臺燈亮著,吸引來幾只小飛蟲。
他翻開筆記,完善了整個計劃,待放下筆,躺在床上睡覺的時候還在想,真麻煩要換地方住了。
他第四次的死亡計劃和第三次死亡計劃間隔時間有些長。
那年他24歲,那個計劃目標26歲,是他所有死亡計劃里最年輕的一個……女孩子。
一個小漫畫博主,在微博上連載一朵玫瑰花和小銀狼、機器人以及美人魚的童話故事。畫風很溫暖,就像她那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