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可得挑些得體的,說些清妍沒聽過的才行,若是那些庸俗艷段,哄得街市小娘子眉飛色舞,也莫要在清妍面前獻寶……”
她抬眼看了他一眼,語氣不急不緩:
“若是讓我無趣,不巧說漏了嘴,讓姐姐知道你哄旁人這般手段……姐夫,到時候又要如何賠罪呢?”
自然是你未曾聽過的。
聽見回話蘇懷謹唇角微勾,心中暗笑。
魏家二小姐之所以才情出眾,絕非天資壓眾,而是魏家財力堆出來的底蘊,書香繞耳,典籍成堆,自幼便以男兒之學養(yǎng)成女兒身的風骨。
可惜,她再博學,又怎會讀過他腦中那些前世千錘百煉的故事?
這種東西,她聽都沒聽過,更別說見。
至于她口中提到的那些“粗鄙艷話”……他怎會真犯傻?
對著這么個孤傲又清冷的小姨子,若真講那種登徒浪語,別說她轉頭就告狀,恐怕當場就被掃地出門,他還沒蠢到那個地步。
心安后,蘇懷謹看她一眼,見她眸光冷淡,卻神色未變,便心知她雖嘴上說著約束,心里卻是有幾分期待。
他輕抿了口茶,放下杯子,語氣不緊不慢地道:
“那清妍且聽我說個故事?!?/p>
“這故事發(fā)生在蘭若寺?!?/p>
“那是一處早年間廢棄的寺廟,香火早斷,白日荒涼,夜里尤甚,誰都不愿靠近,可偏偏有一位年輕書生,路經此地,因夜色已深,只得借宿。”
蘇懷謹話到此處,停頓了一下,目光掠過魏清妍。
魏清妍眉頭輕蹙,神情依舊淡漠,只是那雙細長鳳眸中,悄然掠過一抹思索的光,顯然,她在想,這故事,自己聽過否?
蘇懷謹微一挑眉,繼續(xù)道:
“書生名喚寧采臣,性情溫和,為人老實,本想著一夜過后便早早啟程,誰知半夜寒風四起,卻忽有一女子,悄然入寺……”
“那女子肌膚勝雪,聲音柔媚,神色怯怯,自稱因父病重,出門尋醫(yī),偶遭歹人,只得避入此地躲避。”
“寧采臣見她楚楚可憐,起了惻隱之心,便將隨身披風解下與她遮寒……”
窗外夜色愈濃,月華灑落在湖面,波光瀲滟如鱗,魏府榮園,碧波園中燈影半明,簾外微風拂過池水,荷香悄然浮動,竹影斜斜投在青磚石徑上,寂靜無聲。
園中那間臨湖小筑內,燈火依舊未滅。
一男一女對坐于榻前小桌,女子白裳素雅,靜靜端坐,神情雖冷,卻目光專注;男子衣袍整肅,語調溫潤,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