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見信只是死死地盯著自己被緊緊束縛住的手腕,嘴里不停吐出些不屑的話語:
“你是傻的嗎?都末世了還這么可笑。一個啞巴的生死你當(dāng)他真的在乎?等你沒了作用,第一個死的就是你弟!”
他一邊說著,手臂仍在不知疲倦且機械般地用力拉扯著,仿佛想要掙脫這無形的枷鎖。
原本只是靜靜聽著蕭見信說話的金秀雅眼神一肅,臉色瞬間嚴(yán)厲起來,一改往日那溫吞的模樣,厲聲道:
“我愿意保護(hù)我弟怎么了?你不是也有親人嗎?”
金秀雅的話語讓蕭見信的動作停滯下來,他的雙唇微微顫抖著碰在了一起。
長時間的摩擦和掙扎讓那本就白皙脆弱的皮膚上已悄然出現(xiàn)了些許鮮紅的血痕。
蕭見信低頭冷笑了一聲。
他抬眼看向金秀雅,憤怒從利刃般的雙眼中閃過,連串諷的話語如同決堤的洪水般一股腦兒從他口中傾泄而出:
“有,所以呢?為了所謂的親人就甘愿去死?笑掉大牙,你難道真的覺得自己死了有人為你哭嗎?還是說你的人生就依靠成為某個人的救世主心甘情愿地去付出這么可悲地活著?”
“然后等你死了,留下的家伙永遠(yuǎn)記得你的好,一生為你而活著?”
這些尖銳刺耳的質(zhì)問問得金秀雅都懵了。
讀心在末世前自然是非常好的技能,在心理咨詢室、醫(yī)院,甚至是當(dāng)企業(yè)hr,又或者是面對自閉癥兒童時,只要用心去聽就能聽見他們在想什么。
金秀雅就依靠著異能進(jìn)入了名牌大學(xué)心理學(xué)系。
但是這個異能必須要對方的精神集中起來。
正常人的思維一般都是多程的、碎片式的。東一句西一句并不連貫,閱讀起來非常費勁,還帶著個人獨特的體驗,除非用問題刻意去引導(dǎo),不然她一般聽不清也聽不懂。
到了末世這個問題就更明顯了。
現(xiàn)在,她在蕭見信身上聽到的就是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和他的話語一起更顯得混亂——
【救下來有什么用】
【一起去死】
【為什么】
【等長大就可以逃走了】
憤怒無比正準(zhǔn)備回嘴的金秀雅越聽越不對勁。
什么長大?什么逃走?
金秀雅察覺到蕭見信的情緒激烈得不太正常,而且越聽越不像是在問她。
呆愣中,金秀雅又聽見了一聲幼鳥悲鳴般的聲音,微弱地仿佛錯覺。
【憑什么丟下我】
是“我”。
金秀雅抬眼一看,身體不由自主地從床上彈了起來,滿臉驚愕地望著眼前這個近乎瘋狂的男人抬起胳膊猛地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