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見信的心徹底沉到了底,蘇華盛絕對已經知道了。
蕭見信雙眼瞪到老大,緊盯著地板上的花紋,絞盡腦汁思考用什么話術糊弄,卻被一一駁倒。
因為他最懂,蘇華盛只有拿捏了證據,才會擺到明面上,而那時候,已經沒有任何回頭的余地……
因為以往的叛徒,都是他親手殺的。
那些從他手中射出的子彈,此刻仿佛回到他的眉心,將他的腦子打了個稀巴爛,混亂得什么話也說不出。
“蘇總……”蕭見信瞪大了不安的雙眼,看向蘇華盛,“我…我…”
蘇華盛居高臨下盯著他,雙眼中滿是遺憾:“見信,我最喜歡的手下就是你?!?/p>
蕭見信大腦轟的一聲,渾身失去了力氣。
這句話的含義不言而喻。
快…快說點什么……
他幾乎是跌跌撞撞地爬到了蘇華盛的腳邊,跪在他的雙腿間,眼眶極盡睜大,試圖展現自己雙眸中的后悔和忠誠。
“蘇總,不管是誰,造反的永遠不可能是我,我只是因為沒有異能,覺得他很有用……我絕對沒有那種意思!”
他顫抖著手,小心翼翼地拽住了蘇華盛的褲管,雙眸中滿是驚惶。
看見蘇華盛模糊在煙霧后無法辨清情緒的雙眸,蕭見信仿佛又回到了那天晚上。
五年來,他以為自己足夠強大了。
金錢、地位、權利……還有蘇華盛的縱容,使他以為自己走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這些都只是依附于蘇華盛的假象,不知不覺中,假象竟然迷惑了他自己,狂妄自大起來。
“——你是把好用的槍?!被鸸庠谔K華盛指間閃爍。
相似的場景,相似的視角,相似的心情。
初見那天和現在,竟高度重疊起來。
蕭見信有些懂了。
蘇華盛看人是很準的。
原來——
他從進入那扇吵鬧而扭曲的包廂,看見自己生父時沒能好好隱藏住的眼中潛藏的殺意開始,就被蘇華盛盯上了。
原來——
他一直都是蘇華盛眼中那個渾身傷疤的人,從來沒有自由和造次的機會。
他對蘇華盛而言不是那個特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