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車程有足足兩個小時,傅斯越讓江綰睡一會,江綰卻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她難得如此安靜。
哪怕傅斯越的車上擺著很多江綰喜歡吃的零食,卻也完全吸引不了她一點注意力。
江綰只是坐在副駕駛上,沉默看著窗外的風(fēng)景。
去外婆家的路,是她最熟悉的。
雖然很多年沒去了,但是路上大概的風(fēng)景沒有什么變化,都能和記憶力對上號。
江綰想到了近鄉(xiāng)情怯這個詞。
車輛進(jìn)了村之后,她就不由自主坐直了身子,一會喝喝水,一會摸摸頭發(fā),有些坐不住了。
傅斯越的余光注意著江綰的小動作,從車?yán)锩隽艘粔K蛋糕形狀的捏捏遞了過去。
江綰立刻接過。
她的手按按按,通過玩捏捏來緩解此刻這說不出的焦慮。
只是——
江綰手上一邊捏一邊困惑看向傅斯越:“你怎么會準(zhǔn)備這個?”
傅斯越很誠實回答:“蹦極,緩解緊張?!?/p>
沒想到正好又能給江綰用上。
為了不讓江綰一個人胡思亂想,傅斯越主動和她搭話:“
我車上還有一些水果什么的,看完房子后,我們再去看看外婆吧,也不算空著手。”
江綰被傅斯越這話逗笑,說:“就算空著手也沒關(guān)系,外婆不會怪我們的?!?/p>
傅斯越停下了車。
傅斯越看向江綰的方向,伸手將那一絲擋住視線的碎發(fā)捋到她的耳后,就這么直勾勾盯著她的眼睛看,他重復(fù)江綰的話:“是啊,綰綰,外婆不會怪我們的?!?/p>
傅斯越比誰都更知道江綰此刻在害怕些什么。
因為外婆的葬禮結(jié)束至今,江綰都沒有再去看望過她。
江綰害怕。
害怕看見外婆的墳?zāi)?,每看一眼她都會無比清晰到認(rèn)知到——
這個世界上唯一愛她的親人已經(jīng)不在了。
江綰無法接受外婆的離世,更不知道該如何和外婆解釋,為什么媽媽把她生活了一輩子的房子就那么輕易賣了出去,而她卻什么都做不了,所以只能選擇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