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死不死,小族長目前就是這么個位置。
干好了,他就繼續(xù)干。這種苦行僧日子不好不壞的過著,有了轉(zhuǎn)機更好一些,能在族里過一陣安生日子。
干不好,那大概率人生到頭了。
“所以,他給我留的話是這個?!睆埡M墓P記本內(nèi)頁掏出一張紙條,遞給張???。
字跡鐵筆銀鉤,落筆利落,凌厲又清雋。寫在質(zhì)地粗糙的紙張上,如通刻在時間里,像霜雪落在筆尖。
張??湍脕硪豢?,就知道是小族長的字跡。
上面寫:我走了。
又寫:你講了很多,但你講的那些事,我需要自已去看。
最后寫:再見。
再見兩個字落筆很輕,像是在猶豫要不要寫這兩個字。
太陌生了。
在他失去記憶獨自流離的日子里,沒有人可以和他再見。
任何人都是“初見”。
按照張起靈的性格,本來應(yīng)該只有我走了三個字。
但是他偏偏多寫了幾句。
就像人生決策。別人跟你講沒用,他不是你,他理解不了你腦子里想的什么,也很難清楚你的處境。所以講過也就過了。
族長面臨的事情,別人很難知道。講述出來的東西,對他們的實用性基本為零。大概率只能起到身份認知的作用,解釋“我是誰”這個問題。
甚至連我是誰這個問題,也不能讓到完全回答。
因為你講述的,不一定是他。
最后一個再見,大概是情緒表達。
太隱晦了,品不出來其他的。
張??秃托∽彘L正兒八經(jīng)相處后,就能感覺到這小孩有個非常好的優(yōu)點。他分辨出來誰對他好,誰對他不好。會接受,也會回饋。
這種感知與其說像人類,其實更像離群索居的動物。太直白,也沒有拐彎抹角的寒暄。
張海客看著,眼睛有點熱。他將紙條疊好,交還給張海桐。
“或許還有一點?!彼f:“族長感覺到你的狀況了。張海桐,真不能折騰了?!?/p>
張海桐將紙條放回筆記本,說:“你覺得如果瑞山長老是我這樣的狀況,他會停下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