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越南混血在航海上算個新人,在遇見馬修之前只出過一次海。他自已遇見過人品不錯的老水手,于是記住這份恩情,對后來人頗有照拂。
馬修熱愛講故事,尤其在他的水手生涯日漸豐富后更是如此。
船上的貨物都是分門別類堆放的,這里的水手基本都服務(wù)于董家。馬修完全是撿漏——南安號到達波羅的海的時侯,有一些水手得病死了,不得不在當?shù)匮a充。阮井和他都是這樣上船的。
這些人的尸L也放在船上,在貨艙最底層,并施加了防腐手段。
他們邊走邊說,走了一會兒,阮井忽然指著一批貨講:“那些東西怎么堆的這么亂?”
馬修看過去,發(fā)現(xiàn)確實如此。兩個人走過去,手電筒一掃,竟然在里面看見一個立著的人形影子。手電筒的光慘白一片,掃過去的時侯影子的臉一片煞白,但速度太快,兩個人都沒反應(yīng)過來。
等光芒再回去時,那里什么也沒有了。
馬修不知道想起什么,背上長了一層白毛汗。
他聽奧利弗講過水猴子的事,在海里很可能也有那種東西。他們很像猴子,卻比猴子可怕的多。相比生物,更像一種存在于神話里的妖魔鬼怪。
這種情況下,最好的辦法是離開這里。
馬修往后退了一步,腳后跟碰到裝貨的盒子。木盒太重了,他的腳撞上去疼的要命,一時沒站穩(wěn)竟然一屁股坐了下去。
木盒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阮井在船艙里聞到了火油的味道。
“有人要在這里放火?”
他試圖往里面走,但被慘白著臉的馬修拉住?!皠e亂走?!?/p>
“那我們退出去喊人?!比罹此鄣膮柡?,立刻把馬修架起來往外走。
他們剛站起來轉(zhuǎn)身,就看見一個人站在他們身后。一只手夾在側(cè)身,手里拿著一把手槍。
還沒反應(yīng)過來,那人就要開槍。
彼時還沒有無聲手槍,因此槍聲非常突兀。也許他開槍后,會有人聽見聲音來救他們。但那個時侯一切都晚了。
一個有槍還想放火的狂徒,誰知道會干什么事?
馬修不會知道,這個人根本不是簡單的放火。因為貨艙里裝的東西,夠他在海上死好幾個來回。
然而那個人只是威懾,沒有開槍。反而是阮井,一把刀架在了馬修脖子上。
他說:“馬修先生,你運氣不太好,今天和我一起值夜。如果你睡過頭,或許就不會有這樣的事發(fā)生了?!?/p>
馬修有點上頭,憤怒戰(zhàn)勝了恐懼。他罵了一句雜種,阮井并不生氣,而是干脆利落的拉動手臂,想要一刀結(jié)束這位英國人的生命。
這本來是個死局,前有狼后有虎,無論怎么看馬修都死定了。他甚至沒空推論為什么這兩個人要在貨艙里搞事,來不及找到突破點,就要死了。
然而這是一個最容易出意外的時侯。
馬修驚懼之下,忽然感覺阮井挾持自已的手松了。側(cè)目一看,這人竟然不知道什么時侯死了!